劉坤平換了一身打扮，是偷摸著回去的。
“呦嗬，這是土豆成精了吧？”
劉坤平還沒進門就聽到陰陽怪氣的聲音，攏了攏卡其色風衣的前襟，低著頭往前走，他作為一個首長，不能跟一個無知村婦一般見識，打不得，罵不過的。
他瞪了王杜娟一眼：“王杜娟同誌，你不要太過分。”
下午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地上有一塊小水坑，在燈光的照耀下，平整得像一麵鏡子，劉坤平抬腳剛想邁過去。
“書記呀，你可要小心點，這麼大的水坑呀，我擔心你這腿邁不過去呀。”她的視線落到男人腳下的後跟鞋上。
笑得更爽朗了，恍然大悟：“書記，原來書記早有準備。”
“王杜娟同誌，注意你的言辭，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泥人還有三分血性，何況是劉坤平這個久居高位的男人，氣氛冷凝了不少。
王杜娟本就是個囂張跋扈的，現在更是知道她們家的錢都是被這個男人糟踐了，恨不得把趙坤平扒皮抽筋。
她再沒文化也知道殺人犯法，而且這男人他們家也惹不起，可這口氣自己又咽不下去，隻能過過嘴癮。
她這麼晚了不睡，就是故意等劉坤平，找茬。
王杜娟：“負責？負什麼責？你難道還想跳起來打我膝蓋？”她抬手在趙坤平腦袋上拍了拍，像是主人安撫一條暴躁的狗。
她本來就是170的個子，比劉坤平還要高出來五厘米，再加上她吃得胖，長得壯，給人一米八的既視感。
一米六五的劉坤平站在她旁邊，就顯得矮小很多。
趙坤平差點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張大嘴巴緩了半天才緩過來，表情有些猙獰。
王杜娟探著脖子，把臉湊到男人跟前，仔仔細細地瞅了瞅。
趙坤平往後退了好幾步，他從來沒有離女人那麼近，年輕那會也談過幾場戀愛，都因為自己的身高問題無疾而終了。
後來就一門心思地放在事業上了，他這個年紀就能當上西山地區的總書記，也算是年輕有為了。
“你看我幹什麼？”他語氣有些僵硬。
“猛地一看你長得不怎麼樣，仔細一看還不如猛地一看。”
劉坤平：他覺得自己遲早要被氣死，不是被王杜娟氣死，就是被趙光明氣死。
“姥姥，你怎麼在這？我哥哥給你煮的綠豆糖水。”禾禾掂著一個搪瓷缸過來找王杜娟。
看到劉坤平甜甜地喊了一聲：“劉爺爺好。”
“小朋友你也好。”
“劉爺爺，現在天氣熱，你喝點綠豆糖水吧？”
王杜娟一把奪過搪瓷缸，挑釁說：“都是你害得我們娘幾個無家可歸，你還有臉喝我外孫做的糖水，你臉皮怎麼比城牆拐彎處還厚呢。”
“劉爺爺，你能把我們家的錢還給我們嗎？我和哥哥都沒學上了。”禾禾委屈巴巴地說。
家裏的經濟狀況柳翠翠從來不瞞著兩個孩子，所以禾禾和澤澤兩個人比一般的小孩子要早熟不少。
包括她賣了昌平區的房子來北城找方東鐸；也包括那些錢全部被劉坤平用在教育事業上麵了。
“那錢也不在爺爺這了，不過爺爺也沒亂花錢，那錢都用來建學校了，是為了讓更多人的小朋友像你一樣可以背著小書包去上學。”劉坤平蹲下來，把禾禾當成一個成年人一樣在交流。
禾禾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懵懂地點點頭，覺得這個劉爺爺是一個看起來很靠譜的人，這裏的人對他都很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