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翠：我那不尋思找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嗎？當然這話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走吧，你閨女都快餓癟了。”柳翠翠吸了吸肚子，孕肚瞬間癟了不少。
“你別憋著她。”男人語氣透著明顯的驚慌，說完一腳油門往家的方向開。
柳翠翠切了一聲，早知道吸口氣就能解決的事情，就不跟男人耗這麼久的嘴皮子功夫了，有這個時間，炸魚排都能吃好幾塊了。
現在在她的眼裏，什麼事情都沒有吃飯重要。
柳翠翠到家的時候，小劉和趙光明都在，孫師傅張羅了一大桌子菜，好多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
自從她確定自己真的懷上之後，那種空中走鋼絲的感覺就不在了，有時候還能“批評”她娘兩句。
家庭地位是與日俱增，柳翠翠深刻地體會了什麼叫母憑子貴。
“你怎麼不開心。”她懶懶地倚靠在床頭軟包上，她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嗯。”方東鐸聲音低沉地應了一聲。
“這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的心眼子能大一點嗎？宰相肚裏能撐船，你心眼這麼小，以後怎麼把織造廠做大做強，為國爭光。”
柳翠翠給自己點了一個讚，覺得這格局立馬就提了上來，自己果然是高瞻遠矚，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樣。
方東鐸也沒說話，就是用那種帶著幽怨的眼神看著她：“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在張家口那邊不眠不休地倒騰羊絨掙錢，你在昌平到處花天酒地，朝三暮四換男人比換衣服還勤。”
“你說吧，你怎麼才能咽氣？”柳翠翠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不把這位大爺哄好，今晚應該睡不安生。
方東鐸垂眸凝思半晌，表情肅穆又凝重。
柳翠翠往被窩裏縮了縮身子，這男人該不會是想什麼孬點子還捉弄她吧？
她懷孕之後變得特別多疑，老覺得總有刁民想害朕。
“你得跟我道歉？”
柳翠翠歪著脖子，眯著眼看他：“怎麼道歉？”需要完成什麼高難度的動作嗎？
“跟我說對不起。”男人一臉認真地看著她，目光湛湛。
柳翠翠：……
“對不起。”她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對不起，我不應該誣陷你是流氓犯，害你丟了工程師的身份。”
“對不起，我不該讓東雯簽下那張借條。”
“對不起，我不應該誤會你跟卓婭，我應該給你解釋的機會。”
……
方東鐸上床，將她抱在懷裏，聲音低沉中帶著莫名的磁性：“不怪你，我也有錯。”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讓她說完對不起，他回答沒關係，又不是幼兒園在學習文明用語。
“是你該吃藥了。”方東鐸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水杯，喂她吃藥。
柳翠翠低頭用嘴去銜男人粗糲掌心處的藥丸，柔軟嬌嫩的唇輕輕貼上男人粗糲的掌心，還用鋒利的小虎牙刮了刮。
一股急促的電流順著血液在男人的四肢百骸內翻騰奔湧，他滾了滾驀地發緊的喉頭，聲音啞得像在砂紙上滾過，咬牙切齒：“你故意的。”
“哦，對不起。”柳翠翠動作利索地抬頭把藥片咽下去，那表情分明在說：我就是故意的，你怎麼樣？
她還故意向前挺了挺肚子。
方東鐸拿她沒辦法，隻能默默地走到洗手間洗了個冷水澡。
裹著一條浴巾出來的時候，頭發上滴著水，看著呼呼大睡的女人，臉色黑沉得好像也能滴出來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