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陸老夫人拿著剪子,正在給月季修剪枝葉。看得出來,陸老夫人心情很不錯,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笑眯眯的。

這花朵,好似薑綰,一身的反骨和利刺。但,進了陸府,是虎得臥著,是龍得盤著。

她會一點一點,如同修剪花一般,拔掉她的反骨,剪去利刺。

“瞧著時候也差不多了,秦媽媽怎的還沒消息傳來。”坐著喝茶,又等了一會兒,陸老夫人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去瞧瞧,我這心裏,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坐著不到片刻,陸老夫人就覺著,心跳個不停,眼皮子也不得安寧。再加上,這麼久了,秦媽媽也沒半點音訊傳來,她心中,實在放不下。

吳媽媽應聲,一刻也不敢耽擱地往落雪院而去。秦媽媽是同她一道長大,一起在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她和老夫人,都極為信任,這事吩咐下去,也就沒再管。

可做了事,也不見回複,一點也不正常。吳媽媽對此,也是擔憂得不行。一路上,不由得加緊腳步。

來到落雪院,這才驚覺,安靜得太突兀,讓人害怕。吳媽媽做事謹慎,也就帶了一個信得過的丫鬟,一同進去,其餘的,都留在了院子外,規規矩矩地站著,沒有消息,一律不能進去。

一進來,吳媽媽就率先看到躺在地上的秦媽媽。

“容安!”吳媽媽一個箭步,走到秦媽媽身邊,緊緊地抱著,“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這樣躺在這裏?”

天寒地凍,秦媽媽的雙頰腫脹得老高,整個人還趴在地上,若是她再晚來片刻,隻怕秦媽媽就一命嗚呼了。

“屋裏……二爺……”秦媽媽艱難地吐字,聲音嘶啞,斷斷續續,“快……”去瞧瞧。

話未說完,秦媽媽便又昏迷了過去。

“你在這裏照顧好秦媽媽。”吳媽媽冷聲對著一道進來的丫鬟吩咐著,自己則快步向前走去。

還沒進屋,屋內的血腥味兒,已經飄散到了屋外,隔了三尺,吳媽媽都聞到了。

頓時,吳媽媽臉色大變,急忙衝進屋內。

隻見桌旁已經幹涸的褐色血跡,再走近一瞧,紅鸞帳上,一男一女,兩個人,皆不知是死是活,抱在一起,下半身還連著,身上的血,除了在彼此的身上,就是在床上。

隻不過,床上一片紅色,分也分不清。

這男的,自然是陸淮,而女的,讓吳媽媽沒想到,居然是采雁,不是薑綰。

“二爺!!!”哪怕是吳媽媽見過了諸多大場麵,見到床上的場景,也忍不住驚呼,腳不聽使喚地軟了,癱坐在地。

此刻,吳媽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叫人,請大夫。至於薑綰去了何處,她是顧不著了。

屋外的丫鬟婆子聽到吩咐,全部衝了進來,一時間也被屋內的場麵鎮住了,個個呆若木雞,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如雪。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動起來。”吳媽媽厲聲嗬斥著,“都不想活了嗎?”這些人,都是有死契在陸府的,主人家可以隨意打殺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