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不遠處,路過一婦人,正是張大娘。見到薑綰,她臉色大變,步伐越發急促,刻意地避開了薑綰的眼神。
薑綰收回打招呼的手,很是不解。
在院子裏走走停停好一會兒,薑綰又遇到了村裏的劉大娘和錢大娘。這次,薑綰決定先藏起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薑綰的主意,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卻並不是她想要的。
“哎,你怎麼帶我走這條路啊,晦氣!”錢大娘看見不遠處的醫館,嘟嘟囔囔地開口,言語之間,全是嫌棄。
“害,你也不看看,天都快黑了,這條路最近。”劉大娘沒好氣地說道,“不走這兒你想走哪兒,總不能摸黑回去吧。”
錢大娘雙手縮回衣袖,抱在腹前,幽怨開口:“也怪那薑綰,在縣裏幹出如此丟人的事,難怪過了好久才回來。要我說,還讓她把醫館開在村裏作甚,我們村啊,留不得這等傷風敗俗之人。”
“誰說不是呢。”聞言,劉大娘也是歎了口氣,“這下,我們都不敢自報家門了。要不是村長出頭不許鬧事,誰能受這氣。依我看,這人啊,重在自愛,薑大夫走了,薑綰也真是的,女孩子家家,一點也不懂綱常倫理。嫁了人,相夫教子不好嗎,尤其,嫁的還是縣裏的大戶。”
“若是我閨女有這樣的機遇,就是綁,我也把她綁在陸家。”錢大娘滿臉憤慨,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而且,她真會給我們村抹黑,聽他們說,醫館裏那人,是她的姘頭。就是為了這姘頭,才不願待在陸家的。”
“禍害,真是禍害啊……”
“原來,村裏的人是這樣看我的,難怪,醫館的人越來越少,今日,更是一個都沒有。”聽著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薑綰從角落裏走出來。她看著二人的背影,眉頭深鎖,聲音啞了幾度。
她方才並沒有直接衝出來辯解,是因為薑綰知道,她勢單力薄,人們隻願意相信自己所看所聞,並不會聽她說話,這件事隻會越描越黑。再待下去,師傅的名聲會越來越差。
是時候離開霧溪村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她不會死磕到底。說到底,也就是因為薑黎曾經在這裏生活過,才會讓她有所依戀,不然,哪裏都可以是她的家。
幸好,她還有宋聞璟,有他陪著自己……
薑綰半眯著眼睛,長長地歎了口氣,抬起腳,準備去村長家一趟,做個告別。
村長姓黃,就住在村頭,也不遠。黃村長和師傅很熟悉,兒時對自己不錯。也是因此,薑綰覺著,怎樣也要同黃村長打聲招呼,可以的話,這間小醫館就交給他幫忙看著。
薑綰還沒走到黃村長家,就見年邁的黃村長,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朝著醫館的方向走著。
“村長……”薑綰喊了一聲,連忙跑到黃村長麵前。
“是綰綰啊。”黃村長見到薑綰,聲音有些滄桑,眼角略微濕潤,“大冷天的,怎麼不在醫館待著,反倒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