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要去賀府一趟,可該幹的事,薑綰也沒落下。這幾日,除了忙著胭脂鋪的事,她還調理了自己和宋聞璟的身子。
他們兩人,真是大哥不說二哥,半斤對八兩,都脆皮得很。前日傷心過度,寒氣一入體,差點又發燒了。
胭脂鋪一切準備就緒,隻等良辰吉日開業了。
薑綰在此之前,抽了空,帶著宋聞璟準備去賀府一趟。
今日,薑綰特地穿了一件鵝黃色繡金線暗紋的雲錦裙裝,外套了一件白色披風,她本就膚白如雪,穿上這身衣裳更顯嬌美動人。
宋聞璟今日亦換上了一套月白色長袍,腰間係著白玉帶,整個人顯得儒雅溫潤,平日裏都半闔著的眼眸,是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己眼睛的異常。
不過今日的場合,稍微做點手腳,看起來不異於常人太多就行。
“走吧。”薑綰挽住了宋聞璟的胳膊,與他一起上了馬車。
“好。”宋聞璟笑了笑,在薑綰眉心落下輕飄飄的一吻,“一切有我,你想做什麼,放手做就是。”
薑綰心中一暖,嘴角揚起一絲甜蜜的弧度。她不是一個人,有他在,心裏總是踏實的。
……
賀府,賀丞的書房外,門外有侍衛守著,而書房內的人,則是賀丞和賀知瑤父女。
“父親……”賀知瑤坐在下方的椅子上,輕呷了一口熱茶,不緊不慢地開口,“您都把我叫來書房好一會兒了,可是有什麼事,不好同我說。”
一大早,賀丞就將自己叫到書房,她以為,是他終於要告訴自己薑綰的事了,可到了之後,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實在讓她沒了耐心。
賀知瑤是真不知,這個戰場上殺伐果決的將軍,為何麵對家裏的事,如此猶豫不決。
其實,看著越是冷血無情的人,心裏也有自己的軟肋,而賀丞的軟肋,就是家人。麵對弱點,他沒辦法像處理軍中的事務那樣,一刀斬斷。
賀丞端著杯子喝茶的動作微頓,抬頭看向賀知瑤,目光深沉:“阿瑤,你不是我和以沫的親生女兒,這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這話,賀丞說得極為肯定。雖然府裏上下沒人敢說,可當年領養賀知瑤時,京中不少人都知道。她年歲大些時,也曾在京城生活過一段時日,怎麼可能沒有察覺。
隻是,這層窗戶紙,賀知瑤不想戳破,而賀丞也裝作不知。
可事到如今,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賀知瑤神色自若,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慌亂。“那父親,我們有沒有血緣關係,有那麼重要嗎?我仍舊是您和娘的女兒,對吧?”他們是真切相處了十幾年的親人,從她胎穿到大楚,從一開始就有了羈絆。
哪怕賀丞不認她,他們也養了她十幾年,這恩情,她不會忘。更何況,賀丞也極為注重感情,不會因為親生女兒要回來,就不認她。否則,也不必糾結多日。
隻是,比起唐以沫來說,她對賀丞的感情,沒太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