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疫病確實厲害,薑綰身子骨本就有些柔弱,這一睡,睡得太沉太久,足足睡了兩天兩夜,直到第三日清晨,才有了意識,恢複神智。
薑綰一睜開眼,就躺在了宋府她和宋聞璟新婚的大床之上,很是寬敞,屋外的鳥嘰嘰喳喳地叫著,風吹過樹木,沙沙作響。薑綰扶著額頭,推開一旁的窗戶,吸了口新鮮的空氣,這讓她清醒了不少。
她沒失憶也沒傻,昏迷前,她的確在霧溪村的小醫館裏,並且染上了疫病。
可現在,她回來了,回到了宋府,自行搭脈一查,身體好了,沒了得疫病的任何特征,這隻能說明,她沒有做夢,是宋聞璟回來救了她。
宋聞璟的老家這麼遠,離去才不過十餘天,便是往返也不夠的,那宋聞璟是如何這麼快趕回來的?再者,之前宋聞璟並不會醫術,又是怎麼救的她?
之前的種種猜測,加上夢裏的小黑,讓薑綰確認了心中所想。
“阿綰,你醒了。”宋聞璟推門而入,手上端著吃的,臉上洋溢著高興的情緒。
薑綰順著聲音回頭一看,隻覺得這趟外出,宋聞璟憔悴了不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色蒼白,黑色的豎瞳遮掩不住疲憊之色,好似薑綰這一病,拖累了宋聞璟,連帶著他也病了。
冷得讓人發顫的手觸碰到額頭,薑綰這才回過神,收斂了心思,“聞璟,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又是怎麼回來的。”
宋聞璟放下探查的手,舀了一勺煮好的銀耳蓮子羹遞到薑綰口邊,“先吃東西恢複些力氣,等吃完了我再告訴你。”
薑綰嘴邊揚起一抹虛弱的微笑,咽了下去。這銀耳蓮子羹小火慢熬,煮得很軟爛,很適合她這樣大病初愈的人喝。
一勺接著一勺,很快一碗滿滿的銀耳蓮子羹就見了底。
宋聞璟對此很是滿意,放在手中的碗,而後正色道,“離開不過幾日,我心裏很是不安,便離開了隊伍,快馬加鞭趕了回來,想確認你是否安全。回來之後你不在府裏,多番打聽之下,得知你去了霧溪村,還可能感染疫病,我便馬不停蹄地趕去了。”
“我到時,你昏倒在地,人已經沒了意識,你可知,我若是晚來些時候,你就行要被燒死了?”宋聞璟語氣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我不管什麼疫病,我也不想你做什麼救世主,我隻要你好好的。”
“你可知,要不是我見過這疫病,知道如何治,我就要徹底失去你了。”
“聞璟,我……”薑綰剛想解釋,就見宋聞璟打斷她的辯解,自問自答道,“你可知你這一病,睡了多久,又有好幾次,差點死去?”
“睡了快三日,兩天兩夜,反複高燒。”宋聞璟不想質問,可話裏話外,沒法兒壓製怒氣和怨氣。
“聞璟,這次多謝你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薑綰低下頭,細若蚊聲地開口。
“可我沒趕到,你就死了。”薑綰這話一出,宋聞璟心裏的怒氣壓製不住了,語氣涼涼的,“薑綰,你不能這樣對我,做什麼都不顧後果,若是你死了,你讓我怎麼辦,怎麼麵對這個沒有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