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許錦柔和芳若下了馬,她們沿著翠坪山的山路前行。
沿途一路走來多是茅屋草舍,恍然間眼前出現了一座紅磚碧瓦的院落,這在如今因為戰爭而滿目瘡痍的大楚國來說,已經相當奢華了。
許錦柔咬了咬牙,這都是她用命和身體換來的,大楚皇室還有他這個假死的夫君,對她敲骨抽髓,榨幹了她的每一滴血,用到極致之後卻連條命都不能給她留下。
院落的木門是關著的,能看見門裏站著幾個皇宮之中的太監侍衛。
“王妃,我們是要進去嗎?”芳若輕聲說道。
許錦柔點了點頭,“別讓這院子裏的人發現才好。”
兩個人躡足潛蹤,悄無聲息的靠近院牆,芳若托起許錦柔騰身而起跳上了一處廂房的屋頂,從小就習武的芳若一身武功很是不錯。
兩個人趴在屋脊上看向院落側麵的正廳,門窗都敞開著,屋裏的情況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正廳之中坐著一個錦衣華服的老婦人,左手邊坐著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青色衣袍的男子,右手邊坐著的是一個身穿緋紅色錦衣的美麗女人,懷中抱著一個嬰兒。
“皇後!…,旁邊的是…晉,晉王?…,是晉王!”芳若瞪圓了眼睛,震驚的話都說不連貫了。
許錦柔伸手捂住了芳若的嘴,壓低聲音,“這就是大楚皇室的那個外戚,旁邊的是那外戚的夫人。”
錦衣華服的老婦人正是大楚國的當朝皇後,向雪芸。
向皇後憐惜的看著旁邊的二兒子宋恒,
“二郎,這個時候不能讓你回宮,你在這裏雖然清貧了些,也好過被西蠻國遷去別處,如今你父皇與大哥都已經被西蠻殺了,三郎去了澤州,哀家的骨肉就隻有你在身邊了。”
“母後,聽說三弟在澤州被西蠻人抓了,押送回了京都的大牢,不知如今怎麼樣了?”
“許錦柔那狐媚子求了柳人屠那個惡賊,三郎的命應該是能保住的,可什麼時候放出來就不好說了!”皇後有些憂心忡忡。
“沒想到她竟然有幾分手段,勾搭男人卻有本事。”宋恒眸中閃著妒火。
“狐媚之術而已,她勾搭男人確是有些手段的,可哪裏比得上婉娘這般賢良淑德,還給我大楚皇家添了一個男丁,哀家以後會再多送些銀子過來,別虧待了她母子兩人。”皇後看向嬰兒眸中帶著笑。
懷抱嬰兒的女子起身行禮,“婉娘謝過母後,您看,孫兒正瞧著您笑呢!每次您隻要一來他就特別高興,到底是他的親祖母,天生的親近。”
向皇後很是欣喜,“哎呦,婉娘啊,你快坐下吧,這還沒有出月,可別站久了,以後腿會疼的。”
宋恒起身溫柔的扶著婉娘坐下,“母後,等什麼時候西蠻人撤了,我就把那狐媚子給休了,讓婉娘堂堂正正的做王妃,當初若不是婉娘救了兒子的命,母後和兒子可就真的陰陽兩隔了,如今婉娘又為我宋氏皇族生了一個兒子,將來一定得給她個名份才好。”
皇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狠戾,“休什麼休啊?賞她杯毒酒或者白綾,給她留個全屍也就是了,這等魅惑男人的賤貨還留她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