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柔透過車廂門簾上的縫隙目睹了這一切,不禁點了點頭,巡城司的差官雖然都是西蠻人,但是執法的時候對大楚的百姓還不算太過苛刻。
宋恒和婉娘被押走了,可差官統領沒有馬上走,他目光銳利,上下打量芳若和停靠在路邊的這輛馬車,“車上坐的是何人?這夜深人靜的你們是要去哪裏?如何遇到的兩名逃犯?”
芳若神態自若,不慌不忙,“這車上坐的是晉王妃,我們是要趕回城北的許府,行到此處偶遇這對夫妻,本來王妃可憐他們,想要捎帶他們一程,可詢問之下察覺其行為鬼祟,是以將其擒拿。”
“原來是晉王妃,失敬失敬,那在下去給王妃請安問個好吧。”
說著差官統領快步走到馬車前麵,躬身行禮,“在下巡城司都尉,特來拜見王妃,如今夜色深沉,是否需要護送王妃回府。”
車廂簾挑起,許錦柔探出頭,“原來是劉義劉都尉啊,多謝都尉好意!有巡城司守護治安,京都城中幾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並無安危之憂,就不勞煩護送了。”
這個巡城司統領許錦柔在上一世見過,他姓劉名義,劉義本是柳人屠身邊的一名千夫長,西蠻和大楚停戰之後,隨著柳人屠一起留在了大楚,如今官居巡城司都尉之職。
劉義曾經做過柳人屠的近身護衛,對柳人屠極為忠心。
上一世他為了救柳人屠,被刺客一刀砍去了頭顱,當時許錦柔就在柳人屠的身邊,親眼看到了劉義死亡的全部過程,這一世還是第一次見他,再過一年,劉義就會喪命了。
劉義見車廂裏坐著的真是晉王妃,也就不再追問馬車經過這裏的緣由了。
他知道柳人屠和這位晉王妃的關係,曾經作為柳元帥的侍衛,他見過元帥看許錦柔時的眼神。
雖然臉上神色依然傲慢不羈,可柳元帥眼神裏分明帶著關切和柔情,那眼神騙不了他,元帥身邊的女人很多,這種眼神他以前從沒見過。
劉義知道該怎麼對待許錦柔,才能讓柳元帥滿意,可他沒想到晉王妃會知道他並且還記得他的名字,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了為她效命的感覺。
“不知那凶徒會被抓去何處?那女人和孩子會怎麼處置,我覺得那母子很可憐。”許錦柔輕聲問道。
“稟王妃,那男凶徒自然是被抓入巡城司衙門,為了查問免不了他得受些皮肉之苦,至於女人…,她畢竟帶著孩子,隻要沒什麼大事,待審問清楚之後一定是會放她母子離開的。”
“哦,是這樣啊,如此我就放心了,畢竟帶著一個孩子,就不要太難為那女人了。”許錦柔的聲音柔美而動聽。
“王妃說的是,在下自會酌情處置的。”
“那男人冒充死去的晉王,裝腔作勢,為了逃跑不惜拋妻棄子,著實的可惡,這樣的無恥之徒,當把他關入大牢受受懲戒。”許錦柔憤憤的道。
“哦,還有此事,巡城司緝拿他,隻是因其假作腿有殘疾之事,如此確實應該從重處置,此事在下會向柳監國稟報。”
“嗯,真的是辛苦都尉了。”
“份內之責而已,王妃若無他事,在下告退。”劉義再次躬身行禮,然後轉身離去。
等巡城司的人走遠,青鸞小巧的身影鑽進了車廂,許忠趕著馬車回奔許府。
在路上換過衣服的青鸞講了她在悅來客棧的經過,許錦柔聽罷嘴角微微上揚。
“原本我還擔心你年紀小,這事做的不會如此完滿,想不到我們家青鸞如此膽大心細,機敏妥帖。”許錦柔誇讚道
青鸞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被抓入教坊司雜役院之前就是以乞討為生,有時候也會敲詐些無德的店家,弄些銀子花,是以這事做起來倒也不生疏。”
芳若一臉的興奮,“王妃,今天我真的好高興,打那個名叫婉娘的女人時候,真是痛快,要不是王妃提前叮囑我下手輕些,定然能讓她後悔遇到我。”
許錦柔臉帶笑意,“打她隻是出一時之氣,我受的氣,吃的苦,她也應該有所體會才好,日子還長著呢!”
“那…,宋恒呢?他必然能供出他是晉王的身份,如此會不會給王妃惹來麻煩呢?”芳若有些擔心。
青鸞攥了攥小拳頭“今日我都看得分明,宋恒就是一個欺軟怕硬,薄情寡義,心無廉恥的人渣男人。”
許錦柔目光變得深邃,“他既然活過來了,那他逍遙快活的日子也該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