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牧遊並不好受,經脈似乎腫脹起來。
手臂微微抬動一下都仿佛在撕裂著血肉。
遠處的李攀笑了笑,效果已經出現了。
瀑布的靈氣衝刷強製性的灌入牧遊體內,在潛移默化的改善著他的筋脈。若是他能撐過眼前這一關,那麼武修的大門就已經為他敞開了一半。
牧遊顫顫巍巍的貼著巨石站了起來,全身都在顫栗。
他在嚐試攀附在巨石上,頂著瀑布的衝刷緩緩的爬上巨石。
但滿是青苔又光滑石麵使牧遊一次又一次的跌倒下去。
牧遊依舊不肯放棄,強硬的忍著肉身的劇痛,一點點的往上方爬去。
牧遊被衝刷下來的激流模糊了視線,他隻能依照著觸感緩緩的往上方爬去。
他已經有些難以控製自己的四肢,如今的他無時無刻不在備受煎熬。
他不甘心的咬緊牙關,如今的他全憑意誌在向上攀附。
目前近在咫尺!他怎能鬆手!
突然之間,牧遊的胸口似有一股氣爆發而出,隨著一聲怒吼,他仿佛如獲新生。
隨著全身上下骨骼發出微響,牧遊發現自己好像又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
盡管牧遊的意識已經趨近模糊,但他全憑本能的在激流之中,瀑布之下的巨石上站了起來!
任由瀑布傾瀉而下,牧遊緩緩的佝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屹立在巨石之上。
牧遊竭盡全力的大喊:“李攀!看著我!”
李攀在遠處將過程盡收眼底,臉上滿是驚歎的神色。
他終究還是做到了。
一個凡人,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究竟是怎樣強大的執念才能有如此大的毅力做成了這件事。
這方瀑布,就連尋常的精怪野獸也未必敢嚐試站在瀑布下方進行灌頂。
就連李攀最初的想法,也不過是認為讓牧遊能在瀑布下方的激流中堅持一個時辰便已經是凡人極限。
但牧遊做到了,如今的他感覺四肢都灌入了鉛石,自天而下的水柱衝壓著牧遊的腦袋。
他竭力的杵在巨石上,膝蓋微微彎曲,但頭顱從始至終沒有因水柱的衝刷而垂下去。
牧遊若是現在意識足夠清醒,那麼他便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變化。
因靈澤以狂暴的形式不斷衝擊著他的五髒六腑,在某種意義來說等同於強行接受了天地靈澤的灌體。
這是世間最好的煉體方式,撐得過去便能逆天改命,從此不再能被稱作凡人。
他的經脈已經逐漸蘇醒,開始主動的吸收水流中的靈澤。
若說曾經的他體內經脈細若銀絲,那麼如今的他全身經脈便猶如涓涓細流。不斷的反哺著牧遊的全身。
牧遊如一方石像般杵立在瀑布之下,此刻的他已經進入的玄妙的境地。
李攀見狀,瞬息間便從遠處走近岸邊。
牧遊此刻的肉體正在主動接受靈澤,猶如靈修的頓悟一般。
牧遊緊閉著雙眼,此刻的他意識徹底模糊,他隻能依稀記得自己如今還站立在瀑布之下。
好似有一道牽扯的引力將牧遊的意識拉入了黑暗。
他在黑暗中似乎看見了些許金光,突然之間天地清明。
牧遊仿佛看見了一雙巨大的雙眼,宛如當空皓日,神輪自眸間流轉。
片刻之間,那雙瞳孔又逐漸轉化為一黑一白,散發著玄妙的光暈。
突然之間一道宛若神明赦令的言語在牧遊的腦海中炸響:
“天地荒古,武夫氣盛!”
然後牧遊的意識裏又被一陣拉扯的引力拖拽,最終陷入了一片黑暗。
待到牧遊真正清醒,睜開雙眼的牧遊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王家藥鋪的床上。
牧遊頭疼欲裂,手指微動,這才發現全身像被巨石碾過了一遍,稍稍一動,那股撕裂感便牽扯著全身。
衣服已經換了一套,肩上於各個地方裹滿了繃帶,滿屋子都是特殊的草藥香味。
張石在床邊候著,見到牧遊醒了過來,放下了手中的書卷,頂著粗糙的嗓音溫和的笑著說:
“牧哥兒,醒啦!先別著急亂動,如今你的筋脈剛被激發,身體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
牧遊聞言也不敢再亂動,潤了潤喉嚨嘶啞的說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李攀呢?你快告訴他,我做到了,讓他教我修行。”
張石晃了晃手,示意牧遊先不要激動,慢慢解釋道:
“現在是晚上,你昏迷了整整一個白天。本來估摸著你得明天才能醒的過來,李攀便先休息了。如今的牧哥兒已經能夠修行了,不妨感受一下你現在自身的變化。”
隨後張石站起身子,露出身後的巨大木桶,有些許羞澀的撓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