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牧遊仿佛呼吸一滯。
這就像是一種本能，就像桃亭島上的弱小生靈碰見了華陽一般，甚至於境界實力的高低無關，就隻是單純意義上氣勢的強大碾壓。
武道修行的精髓就在這裏。
就如同現在的李攀什麼都還沒做，單單就站在牧遊的麵前，就能夠讓牧遊感覺全身像被針紮了一樣。
這遠比前麵來的幾拳體會更加真切。
砰然一聲巨響。
牧遊剛要有所動作以防李攀的貼身擺拳的時候。結果整個身子便倒飛出去。狠狠的撞在了樹樁旁，癱軟在地，隻能夠勉強的貼著樹樁站穩腳，嘴角止不住的咳出鮮血。
一腳便踹中牧遊腹部，完全看不見對方如何出手，李攀現在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淡漠看著眼前的少年。
“生死相向，還敢分心，簡直找死。”
牧遊擦了擦嘴角，眼前的李攀氣勢渾然不同以往，吐了口濁氣，凝重的看著眼前，如臨大敵。
李攀輕聲道：“武道九境，三上境的光景極少有人能見著，中三境紙糊境界的武修多如牛毛，若你一味追求境界，那麼未來就算與我相同境界，我依舊能一拳將你打翻在地上。武道一途絕對不能允許有半分的花俏虛假，你若覺得自己能頂著瀑布在一天之內打通了四經八脈便已經足夠那才是大錯特錯。因為你的底子，太差了！”
就在李攀說話的時間，牧遊的呼吸逐漸順暢了許多，到底是體質改善之後，不管是修複力還是其他，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李攀說話之間恰好給了牧遊緩衝調息的時間。
世俗武夫不需要教，若要追尋大道，那自然要往高處走。要知道在李攀眼裏，牧遊是個極好的武道苗子，他的氣比天高，是極有可能做到越過上三境的門檻，一窺大道的存在。
但牧遊尚未理解這些內幕，隻是顫聲道：“受教了。”
李攀一步踏出，周身無風自動，就連地麵的沙石都開始有規律的振動。沿著雙臂之間，一股靈澤光彩微微顯出原形，一如月光悉數傾瀉在林間溪澗之中那般。
李攀心思一動，並不理會周身的變化，死死盯住牧遊，道破天機：
“武道下三境的柳筋境，在於打通你的四經八脈，周身竅穴，為自己孕養出一道先天武意，以筋脈為根，以身為主，搭建起自身武道茅廬的框架出來，但是想要成功，就得先除掉後天裹藏在你筋脈穴位之中的汙穢之氣。甚至是天地靈根，也要一並摒除。煉得純粹，才能修得出武意，才能夠完完整整的與荒古天地爭出自己的路子！”
牧遊聽的一知半解，但依舊全神貫注不敢鬆懈。
李攀冷笑：
“第二境被稱作靈骨境，此境打熬筋骨，讓天地靈澤錘煉肉體，也是最重要的一境，若是基礎打的好，未來成就絕不會低，你便是站著讓那些靈修日夜不斷的攻擊自己，也如蒼蠅無頭亂撞，我輩武夫完全可以淬煉出極致的體魄，遠不是鬼族那些個稀爛跟腳所能比擬的。”
鬼族是荒古神州最為特殊的存在，不被荒古接納，卻能修行，既可奪魂附體又可通巫。還可以在體內拘養一頭死物英靈。英靈也是一種先天強大，又死而不散的陰魂。他們可以在修士死後拘束他們的神魂煉製成英靈，驅使或者是吸收來達到武修的效果。這樣的效果非常顯著，可在李攀的眼裏，這樣的路數簡直不值一提。
李攀朝著牧遊勾了勾手指，“你來，我將境界壓製到柳筋境，你用盡氣力隻要能讓我挪動雙腳半步，就算你贏。”
牧遊沉默的看著眼前的李攀，對方猶如一座不可跨越的巨牆，自己真的能夠修行到他這樣的地步嗎。修行艱難，竟讓牧遊第一次體驗到無力感。
李攀不悅道：“就你這樣的心性，真是無趣。讓你打的時候居然不動，怎的，如今需要我跪下來求你出拳？”
牧遊依舊沉默的看著對方，那血肉模糊的臉上滿是倔強。
李攀臉色晦暗：“我隻問你一句，你是否想要躋身武道修行，並且成為天底下數一數二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