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勉一愣,抬頭看林木的手上拿著一張照片。

正是他尋找的那張。

他心髒驟停,盯著那張照片不知如何開口。

“林加友,沈慧,尚儷……”林木指尖滑過三人燦爛的笑容,苦笑一聲,“為什麼騙我。”

“不、林木,我沒有想過騙你!”

林木抬頭看他,“你確實沒有,你隻是選擇了隱瞞。”

“我隻是……”

高勉搖著頭,一時措不好辭解釋。

林木自顧自地說下去,“你隱瞞了你是尚醫生的兒子,隱瞞了你早就知道你的母親和我的父母熟識,隱瞞了……”

林木倒吸一口氣,接著說下去:“隱瞞了你接近我隻是因為我是他們的女兒,隻是為了尋找真相。”

“不是這樣的林木,我隻是想知道我的母親為什麼會在二零零二那一年離開我,沒有一個人告訴我,我……”

“所以你會緊張我的生死,我死了,你的真相也就沒了,對嗎。”

林木轉而看他,那眼神中,透露出許多複雜的情感。

高勉低頭避開她灼烈的目光,握緊的雙拳慢慢鬆開。

高二那一年,班級裏新轉來一個學生。

林木對他印象還不錯,高大帥氣,做事幹淨利落,更重要的是陽光開朗,對周圍的人都很好。

不僅是他,其他學生談起高勉也是這樣說。

兩人本沒有契機熟識,第一次說話還是在一學期一次的大串座。

“林木同學,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嗎?”

“啊?可、可以。”

她沒想到這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會選她當同桌,一坐便是兩年。

她漸漸發現,這個叫高勉的男生對她很好。

知道她沒吃早餐,會去為她買一份,看她帶錯了卷子,會把自己的那張給她,見她被老李罵了悶悶不樂,會主動逗她開心。

這樣一個對她好的人,林木不可能不動心。

喪屍爆發時,他也是第一時間找她,看不見她的身影就會焦急,數次救她於水火之中。

林木也一樣,睜眼第一個想到的人是高勉,有心裏事想排解時也會找高勉,最脆弱的時候,她也會撥打那個隨時都會接通的電話。

可當她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她的所有信念就像那個夢一樣,碎掉了。

她開始迷惘,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的?

照片上的尚儷正值芳華,與他八分相像。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呢?”

氣氛沉寂良久,林木開口問他。

高勉彎了彎嘴角,將林木手中的照片輕輕抽了過來,“最開始的時候沒說出口,以後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也多虧了你這張照片,讓我記憶中的爸爸和媽媽不再是那個泛黃的笑臉。”

“我出生不久,他們就離開了,我的記憶裏沒有他們。小的時候,張叔跟我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我說要多久呢?張叔說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永遠。”

“那時聽不懂,就當他們隻是暫時離開了我。大了些後,張叔又說他們是為了科研事業做貢獻了。再後來,張叔去了國外,我便沒有機會問起了,陪伴我長大的,隻有張叔的母親。”

“你問我,或許我還真不知道呢。”

林木那段苦痛的經曆,也泛起了高勉心中的悲傷。

“你呢,你記憶的他們呢?”

高勉抿了抿唇,開始回憶起來:“是姥姥陪我長大的,我一歲那年母親就離開了我,五歲那年父親也走了。我每次問起他們的去向,姥姥總是雙眼含淚,閉口不言。”

“從會說話問到不愛說話,都沒有得到答案,直到我十二歲那一年,翻出了家裏抽屜的舊報紙。字跡都已經破損了,但‘尚醫生’那三個字還是迸進了我的眼睛裏,由此我得知了當年的‘狂犬病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