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付出代價……”林木悲傷地皺了皺眉，“可是你現在就像一個魔鬼。”
她忽然覺得，林生永遠都不會迷途知返了。
“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林生笑得累了，慢慢低下頭，嘲諷的眼神掃過兩人，“你們這些人，總是喜歡把自己當成好人，總是想要犧牲他人讓事情盡善盡美，我真替你們感到悲哀。”
“你會這樣說，是因為你沒有經曆過這些！”林生突然提聲大吼，上前一把將林木的胳膊提了起來，“如果十八年是你被注入了病清，你會怎麼做？你會去死嗎？！”
還未等林木反應過來，他又說道:“你一定不會去死，因為你恨，你恨為什麼倒黴的人是你，你恨為什麼苦痛選擇你，你恨為什麼父母拋棄你。”
說話間，林生眼中蓄起了綿長的哀傷，慢慢放開了林木。
可說起他們的父母，林木開始變得不淡定了。
“他們沒有拋棄你，他們別無選擇……”
“胡說！他們明明可以把抗清注射在我身上！如果他們選擇了我，那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林生嘴角連連跳動，“他們根本不配為人父母，是他們招致了這場災禍——”
“你住口！”
聽他侮辱自己的父親母親，林木再也忍受不住，情緒失控了起來，那些對林生的親近與憐憫也消失殆盡。
“急什麼？”林生看著她像一頭暴怒的小獸，不禁失笑，心中更有了想激怒她的趣味，“難道不是嗎？”
但林木並沒如他所願，隻淡定地眨了兩下眼睛，恢複了剛才那樣平靜的語氣，“你更不配做他們的兒子。”
林生沒有反駁，眼皮跳了跳，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僵硬。
“也不配做我的哥哥。”
林木剛說完這話，忽聽得一直未言的老博士痛呼一聲。
低頭看，他的白大褂上湮出一片血跡，由點成圈迅速擴散，正中心的位置，插著一把手術刀。
“博士！”
“博士！”
博士手捂著腹部，艱難地撐起身子，指向身後那台總控製器，“去按……去按”
話音中止，林生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毫不留情一把將刀抽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會殺我，老東西。”
博士半閉著雙眼，口中顫動還堅持著那兩個字，“去按……”
林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發現博士指的是總控製器的方向，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
也就是剛邁步的那一刻，博士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發出聲音提醒，“白色自毀！”
自毀……
林木一下便明白，白色按鈕啟動自毀，博士這是想和林生同歸於盡。
但林木能想到的，林生也能意識到，他對準林木快速移動的身影，將手中的刀擲了過去。
“——”
林木上身一塌，忽感一陣劇痛襲來，低頭看，隻見鋒利的刀尖帶著血液，從肩前露了出來。
本以為她會就此停止，沒想到她還是不放棄，緊盯著控製器，忍著劇痛向那裏走去。
林生皺了皺眉，又拿起了一個手術刀。
“啊”
林木右腿一軟，痛呼一聲跌在了地上。
距控製台隻有一步之遙。
林生鼓了鼓掌，慢悠悠地走了過去，“可惜可惜，不過你按了自毀，你也會死。”
“嗬”林木捂著自己傷處冷笑一聲，“總比你活著強。”
“嗬嗬。”
林生也回了兩聲笑，上前一把將林木提了起來，“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