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喝的差不多了，路清莞才不疾不徐道：“今日你知曉了本公主的身份，你覺得你該如何？本公主又該如何？”
秦紀封微微頷首，沉吟良久卻沒有回應她。
“我會殺了你。”
她的嗓音甜美，卻沒了溫度，平靜到極致。
雖是坐著，矮了站著的秦紀封一大截，然而她那不怒自威的氣質卻叫人不敢小覷。
有一瞬間秦紀封覺得在他麵前說話的不是柔弱的女質子，而是久經沙場英氣剛硬的女將軍。
他麵色複雜起來，暗道：她果然不是個任由別人擺布的，她來到東辰，或許從始至終就有自己的算盤……
雖然他不知道她具體的打算，但也能結合當下的情況，探知一二。
比如她密切關注江培宴，而江培宴是蒼羽之戰的主將，此戰使得西蜀國元氣大傷，四萬主力軍大部分都陣亡了，隻有少部分人苟活下來，然而絕大多數也都成了殘疾。
此戰西蜀國輸得很難看，當然不是因為他們東辰國厲害到無法無天了，又或者是江培宴過於傑出。
西蜀與東辰交戰將近二十年矣，其中偶有和平時期，然而主流確是戰端。這麼多年，兩國都是勢均力敵的，此次西蜀軍隊大挫、慘敗的原因，其實兩國都很清楚，是他們東辰竊取了西蜀的重要軍情……
如果他是西蜀國的皇室，毫無疑問，他會憤恨，所以他理解桓襄公主密切關注江培宴，她很有可能是要給那近四萬的子民報仇，甚至可能是要調查清楚某些東西。畢竟那是江培宴一手策劃的，其實連秦紀封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畢竟江培宴從來都不是父皇的人……
江培宴於他而言，是顆毒瘤；於西蜀而言，亦是。
【我可以聽你吩咐，希望你別殺我。】秦紀封最終寫了這麼一句話。
如果她肯利用他，那麼他們也算合作關係了，這於他而言，是好事，他希望能促成。
“你？你能為本公主做什麼？”路清莞麵上多了一絲溫度，微微挑眉。
【我可以是公主的人。】
“……很好。”那覆在秦紀封身上無形的威壓在路清莞靈動的眸中溢出些許笑意時便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餘光瞥見她唇角的笑意，秦紀封暗中鬆了口氣。
這桓襄公主果真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她是更傾向於合作的。
他就說嘛，以前她就是個有善心的人，又會無情到哪兒去呢？
“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去？”路清莞又問。
秦紀封趕緊點頭。
“……嗯，那你和樓銘是何交情？”她輕笑。
交情？秦紀封麵具下的俊臉神色古怪，那自然是他的下屬了。
不過這不興說出口呢。
他默默寫下【認識】二字，不料卻見路清莞微微蹙眉。
“一個頌文館眾星捧月的存在，你還能不認識？”言外之意，就是說這季風說了一個廢料。
秦紀封：……
於是他默默又加了幾個字，重看一遍便是【認識的關係不錯的交情】。
“如此……甚好。”路清莞微微點頭，隨即又說：“那麼，你要替本公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