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0章 簡略(3 / 3)

俺裏蒙克營中帳逢的幕布揭起一角,陽光均勻地投射進來。有一個俏麗的少婦半躺半坐在極為精致的鏤金榻上,旁邊放著一隻琵琶。

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坐在她側麵三步遠的矮凳上正為她畫像,隻不過那個青年男子一臉慘白,手抖個不休,真讓人懷疑他究竟會畫出什麼東西。

此時畫已經接近尾聲了,畫上少婦那楚楚動人的神韻與醉妃榻上的真人相映成趣。這少婦便是俺裏蒙克的新妻子月魯。

月魯一個姿勢維持得太久了,累了,便問:“我可以換換姿勢了嗎?”

“請便,”年輕男子顫顫道,“馬上就好了。”

月魯走下地來,蹲到畫師旁看畫像,說:“畫得真好,比哪一張都好。”

這時五短身材,有一雙骨碌碌亂轉的小眼睛的俺裏蒙克進來了,走到畫像前伸頭一看,不禁拍手叫好:“像,真像,美,太美了。李畫師,我得重重地賞你。你叫什麼?”

畫師答:“在下李天驕。”

俺裏蒙克說:“李天驕,嘿,倒和一個漢狗的名字有點相似。”他向外麵大叫:“來人,給李畫師拿二十錠銀子來!像,真******太像了。”

李天驕說:“畫得像很容易,那是形似,真正難的是神似,介乎於似與非似之間。”

“我不懂這些,像就好。”俺裏蒙克見銀子搬上來,就說:“你還要來畫。等以後我滅了許行坤!到時候你多給她畫幾張像,所有的宮殿都掛一張,對了,下次你來,也給我畫一張,我還沒有過一張畫像呢。你畫好了我賞你。”

李天驕很不高興地說:“我不在乎銀子。畫你就更容易了。要畫,得看我高興。”

俺裏蒙克冷冷道:“天下人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又為利往,為了利當孫子都行,還說什麼高興不高興!”

月魯覺得丈夫傷了畫師的自尊,忙打圓場說:“畫畫本是清高的事,豈是為了錢?”

俺裏蒙克又來了一句: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還有錯嗎?

李天驕早不理睬他,自顧低頭收拾畫具。

李天驕牽著馬與月魯沿著河邊小路走著,月魯是送他。

月魯說:“他不該傷你自尊,你不會再來了吧?”

李天驕不悅道:“我有不是他的奴仆,不來了。”

月魯輕輕歎了一聲,若有所失地低聲說:“我替他賠個禮,你也不再來了嗎?”

李天驕站住,望著她那楚楚動人的一雙眼睛,笑道:“我給你畫了那麼多畫像了,還不夠嗎?”

月魯含情脈脈:“最好是每天畫一張,一直畫到老。”這話裏是藏著依戀之情的。

李天驕柔聲道:“畫到老可就沒意思了,滿臉折皺,誰要看。”兩個人都笑起來。

李天驕說:“快請回吧,你再送,你家的丞相會不高興了。”

月魯這才站住,目送他遠去,方才離開。

而李天驕,慢悠悠走著,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待走到沒人的地方,李天驕手往臉上一抹,一張人皮竟然就被他抹了下來。

“嘿嘿……”

……

入夜,俺裏蒙克營中燈火通明。明亮的燈光照著掛在營帳四壁上的畫像,各種姿勢的都有。俺裏蒙克一邊不時地欣賞,一邊聽月魯在彈琵琶,聲音軟綿綿的,含著幾分幽怨傷感。

忽然,一根弦崩斷了。月魯吃了一驚,神情沮喪地放下琵琶,說:“琴弦斷了,是不是不吉利呀?”

俺裏蒙克笑了笑:“也許吧,不過自從和那廝許行坤對上以來,又能有什麼好兆頭呢?”

月魯暗歎一聲:“那許行坤真的有那麼可怕,莫非對上他,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你不是打敗過他一次嗎?”

俺裏蒙克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哪有半點白天的狂妄自大:“可怕?打敗?世人都說我擊敗了許行坤,便以為我成了他的克星,卻不知勝敗乃兵家常事,隻要敵人沒有兵敗身死,又算得什麼失敗?至於可怕不可怕,我曾看過許行坤麾下一路偏師,即使隻剩最後一人,仍然酣戰不休,令人膽寒。”

俺裏蒙克把她擁在懷裏說:“不過你放心,今生今世,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我一定會擊敗他的,我一定會的!”這話似乎是承諾,又似乎在安慰自己。

“嗯……”

這時一個侍從進來稟報,劉子凱從濟寧過來,說有緊要事求見。

俺裏蒙克在月魯腮上吻了一下,讓她先回避一下。”月魯嫋嫋婷婷地從側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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