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頎長的身影透著月色踩進門框。
院中挺著大肚子的女人還沒反應過來,那道人影就瞬間閃到自己麵前了。
蠱惑邪魅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嫂子怎麼不開門?”
“就因為我沒敲嗎?”
——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安頓好弈白後,祁夜心情似乎不錯。他步子跳脫,悠哉悠哉下了樓。
出了客棧,看著無盡的,熱鬧的,燈火通明的街道。
‘嗯,出了這條街市再走兩百米就能回去了。’ 他在心裏暗想。
過了這條街市,再往前兩百米就是聖河。再從橋上穿過去,隱蔽在樹木之間閃爍著幽幽燈火的大宅子,就是祁家府邸了。
府邸中綜錯如迷宮般的連廊,通向的便是他從小獲得知識,練習咒術的癸門。
身上穿著的,是深墨色的緊身夜行服,緊束的腰封勾勒出祁夜精煉的身材。
腰間別著的,是自己的新武器嗜血之刃,僅憑隨意揮出去的刀意,便可擊潰百千敵人。
今夜這場行動,一人足矣。
行走間,路過了一家售賣緞帶的鋪子。
祁夜被吸引住,停下腳步,目光在琳琅滿目的緞帶間遊離——聯想到在水井旁那日,弈白裹滿小臂的繃帶。
‘你不覺得這樣很帥嗎?’
嗯...
想到這個家夥還在客棧,估計趴在窗外手肘撐著窗台可憐巴巴得等自己平安回去呢。
像一隻貓兒,可愛。
鼻間哼出一聲輕笑,隻見祁夜修長的手指對上的,是色彩斑斕裏平平無奇的一抹黑。
“就要這個了。”
接過黑色緞帶,祁夜一邊走著,一邊將其從手背處一路纏繞至手腕,末了,再打個結。
借著月色,舉起來細細端詳一番。
“確實挺不錯的。”
這和弈白很搭,一黑一白...
繼續趕路。
同樣的一天,因為中午做飯耽擱了些時辰,不想把事情拖到第二日的上官,此刻也還沒回殿——他背著菜簍,正著急忙慌的趕路。
反正時候也不早了,不如隨意找個地兒歇息一下,明日再回去,也省得練劍...
上官的心中是這樣想的。
自己啥也不會,到時候呆傻地拿著佩劍在澹台決麵前做出各種滑稽的動作...
想想就社死。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聖河邊。上官放下背簍,蹲在岸邊盯著厚厚一層冰麵發呆。
不如砸開冰麵把菜洗了?
碎冰冰,看上去很好玩的樣子。
也不知道他腦子裏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
於是說幹就幹,上官拔出佩劍就對著冰麵砸去,一下,兩下。
冰麵紋絲不動,周圍都沒有行人的,所以底下嘩啦啦的流水聲在寧靜的夜晚聽著格外清晰。
很像在嘲諷自己無能為力。
本來隻是想找樂子玩兒,可是上官卻自己把自己玩急了眼。
“我偏要把這冰麵破開!”
使勁咬著後槽牙,就像有仇一樣,他竟跳上了冰麵用劍一下又一下的大力劈刺。
這般大動作,自然是吸引到了走到橋中間的祁夜——隔得遠遠的距離,是什麼瘋子在結了冰的水麵上胡鬧。
這一瞧不打緊,真給瞧出問題了。
“不會吧?” 祁夜揉揉眼睛,或許是天太黑了,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