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如果不是我剛好在山上采草藥的時候遇到她,我都不知道去哪裏搞個祭品運到山上。她就是上天送給我們玫瑰嶺的禮物!”
白原眼裏盡是瘋狂。
審訊室裏冷白的光照映在江淺那精致的五官上,顯得那雙棕色的瞳仁愈加漆黑無光。
這個世界荒唐又可笑。
誰能想到三年前,本該去偵破案件的刑警因為證據不足無法抓捕凶手,才不得不買下電子廠,或許能從日常瑣碎的事務中發現凶手的馬腳。
可是卻陰差陽錯,被凶手當成貴人。
又那麼極度滑稽地,讓凶手誤以為山神再度顯靈,間接成就了三年後今天的焚屍案。
江淺盯著白原,皺著眉笑出聲。
不知是嘲笑當年如何都找不到真相的自己有多無能,還是嘲笑世事無常,真相居然來得如此草率又荒誕。
白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袒露無疑:
“貴人,儀式差點就成了,就差最後一步了。
“我已經按照三角祭祀的規則,在距離神樹3公裏的地方,在皮卡車裏給吳二花放了血,又在垃圾場把她焚燒。
“第一支香的儀式已經成了,隻要您現在去把林四那個喪門精給點了,接下來三年,玫瑰嶺又會得到山神庇佑了。”
白原對著江淺,熾熱的目光像是兩團燃燒的火焰:
“貴人,信我!所有的願望都可以實現的,連死人都能複活……”
左邊是劈裏啪啦敲擊著鍵盤做口供記錄的趙紅,右邊是從頭到尾一聲沒吭的路遇。
而江淺,始終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看向白原的目光帶著悲涼、可笑、無奈。
恍惚間,她好像從白原的最後一句話中想到什麼,呢喃著重複了一遍:
“死人都能複活啊,真好。”
陸遇寬大的掌心就是這個時候伸過來覆在她手背上的,那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皮膚,順著血液的流動走向心尖。
江淺那冷豔的眼底忽然又活了,低下頭捏著他的手指玩。
隻是無論白原怎麼叫她,她都不說話了。
陸遇表麵不動聲色,心甘情願把自己的手送給江淺當成玩具之後,接過問話的主動權。
“為什麼選擇吳二花當祭品?”
白原:“她三番兩次勾引我老公,本來就該死!既然都是要死的,當然要發揮出最大的價值,免得浪費了。至於陳橘的母親林四嘛,她自己想死,那我就幹脆成人之美了。”
白原語氣裏的不屑,就如同她隻是殺了隻雞那般平常。
陸遇:“可是,你殺了人。”
他特意加重了“人”這個字,幾乎瘋癲的白原在這一刹那僵住了,好像聽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話。
半晌後她劇烈掙紮著尖叫起來:
“我沒有!她們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電子廠的所有人都會感激她們,玫瑰嶺的村民們也會感謝她們的!那是她們的榮幸!
“貴人!江老板!祭祀是真的,你真的不想試試嗎?”
江淺像個外人一樣,事不關己地丈量著陸遇的手指長度,此刻忽然接話道:
“想試試。我現在挺討厭你的,想拿你去試試,說不定我死去的戰友,能活過來,你說對麼?”
白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