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淺忍著太陽穴開裂般的疼痛睜開眼,先是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和乳白色柔軟的床鋪,緊接著一翻身,就看到了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
“天哪!”
江淺一蹦而起,還因為起得太猛而眼前發黑,扶著床好一會兒才坐穩。
在她短暫失明的間隙,床上的人好像生怕她又逃了似的,用力扣住她的腰。
“怎麼了,”陸遇低沉的嗓音裏帶著清晨的慵懶,“不舒服?”
“不是,我、你、那個……”
江淺語無倫次了半分鍾,最後放棄掙紮吐出一句:
“我又把你睡了麼?”
陸遇緩緩起身,溫暖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揉著她的後腰,眼神裏的鉤子意味深長:
“你覺得呢?”
江淺盯著他肩膀上的牙印:“……”
不用覺得了,證據確鑿無可抵賴。
於是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幽怨地盯著天花板。
陸遇睨了她一眼,懶懶地勾唇輕笑:
“你昨晚答應了,和我談戀愛……”
“打住!”對於昨晚發生的一切,江淺一個字都不想聽。
為了岔開話題,她拿起手機翻看了下消息,隻見屏幕上赫然是鄭關打來的十幾通未接電話。
今天跟錢虎約好了要簽倉庫轉讓的合同,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一定是大事。
她本能地推開陸遇,穿上衣服撈起手機,坐在梳妝台前不走心地畫了個妝,拎起包包就要走。
陸遇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看著她完成這一係列動作,遞了杯水過去,問道:
“真的又提起褲子不認人啊?”
江淺就著他的手喝完水,低頭穿鞋,謊話張嘴就來:
“酒吧今晚重新開業,我得提前去做準備,戀愛什麼的……”
話還沒說完,一抬頭見陸遇兩條長腿微微敞開,剛穿上的襯衫擋不住身前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一顆一顆係著襯衫紐扣。
江淺頓時像是被電了一通,頭皮發麻。
腦海猝然閃過一幕--
這手沿著她的脊椎骨一寸寸往下,不急不緩地撫著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然後她就這麼一次又一次,被撩到失控。
江淺咽了下口水:“陸遇。”
陸遇懶懶掀起眼皮:“嗯?”
“你昨晚是故意勾引我的吧?”
陸遇猶豫了半秒,點了點頭:“是有那麼一點。”
江淺起身朝他勾勾手指:
“你之前不是說不談戀愛?”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陸遇說。
江淺:“是麼?恰好,我也改變主意了。”
成年人之間的糾纏,江淺深諳其道,敵退我進,敵進我退。
她說著從錢包裏掏出了兩百塊錢放到床頭櫃上,笑了笑:
“我不想和你談戀愛了,不過昨晚的服務很滿意,當個泡友,還勉強說得過去。”
陸遇:“……”
江淺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陸遇愣在原地,氣得他用舌尖抵著後槽牙,盯著被無情關上的門板足足半分鍾才意識到兜裏的手機響了好一會兒。
那頭的趙紅不知道領導的心境,劈頭就是一個壞消息:
“陸隊,錢虎在1號倉庫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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