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攢的情感在得到清醒的滿足時,總是難以自控的。
陸遇從床上折騰到浴室,再從浴室折騰到沙發,最後才在江淺沙啞的嗚咽求饒中放開她。
江淺把臉埋在他溫暖的頸窩裏,不滿地嗔道:
“差點小命都沒了……”
陸遇生怕把人惹怒,一遍遍地吻著她的臉哄,有求必應。
江淺得寸進尺,用喊啞了的嗓音嘟囔:
“我要你車庫裏那輛白色的跑車。”
“好,給你。”
陸遇摩挲著她後腦勺柔軟的發絲,“所有的車鑰匙都在玄關的櫃子裏,喜歡就都拿去。”
江淺摟著他的脖子雙眼放光:
“全都給我麼?!”
陸遇骨節分明的手指描繪著那秀美的眉眼,饜足的目光裏是不加掩飾的寵溺和縱容。
就在江淺以為自己即將擁有十幾輛限量版豪車的時候,陸遇薄唇動了動:
“想要的話,得有條件。”
江淺略微猶疑,總覺得不該再繼續問。
但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什麼條件?”
陸遇扣著她的後腰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唇瓣輕輕在她耳畔摩挲。
江淺險些以為他要說出什麼“再來一次”之類的字眼,害怕得連呼吸都輕了,但是好在陸遇最後隻是說:
“再給我做一個月……顧問。”
後兩個字拖長的尾音就像是一陣微妙的電流,沿著血液鑽進體內,聽得江淺頭皮指尖都麻了。
她無意識地縮了縮。
陸遇低低笑了聲,把人摟得更緊了。
就在江淺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陸遇放在房間床頭櫃的手機響了。
他就像抱小孩那樣把人抱起,邁著長腿回房間。
他把人放床上親了口,才拿起手機往客廳方向走。
“陸隊,情況有點不太妙。今天清晨在護城河撈到一具屍體,一開始以為是不小心失足掉進去淹死的。但是寧安村的交警一口咬死,凡是巡邏的人員一定會打起十二分精神,絕對不可能失足,所以現在劃分到市局來了,懷疑是他殺。”
趙紅有些疲倦的嗓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有些失真。
陸遇隨手裝了杯水喝了口:“行,地址發給我,我去看看。”
與此同時,江淺的手機也響了。
另一頭是CoCo的短信:
小淺淺,聽說護城河出了人命,很多人說是失足溺亡,你覺得呢?
“失足”“溺亡”這兩個詞語是近三年裏江淺聽不得的字眼,CoCo深知江淺心裏的疙瘩這麼些年來始終沒有消散,因而也格外幫她留意類似的案件。
無論何時,泡得發白的父親從水裏被撈出來的模樣,以及周圍人篤定地重複著“就是不小心摔下去淹死”的說法,都像是黑夜裏無處不在的鋼針,無時無刻不紮進皮肉裏。
江淺揉著太陽穴坐直身時,陸遇剛好接完電話回來準備換衣服。
他牽著她的手腕,問:“怎麼了,不舒服?”
江淺搖搖頭:“你是準備出現場麼?”
“嗯,”陸遇又忍不住把人撈到懷裏抱著,“你也想去?”
陸遇當然樂意讓她寸步不離跟在自己身旁,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一件事。
可是一看到她眼裏疲倦的紅血絲,到底是不忍心:
“先睡一覺吧,好麼?”
江淺搖頭。
最後陸遇還是不忍心讓她受委屈,隻好把人帶上。
可是今日從別墅到市區中心外圈的護城河路況卻極其不好。
江淺斷斷續續在車裏睡了兩輪,車程都還沒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