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三年,冬。
帝都銀裝素裹,天地皆為同一色。
自從竇盈盈執意要見燕時,竇循便又安排,帶著竇盈盈去見了燕時,隻是竇盈盈與竇循並沒有進宮,而是燕時出了皇宮。
也沒有在伏家的酒樓相見,而是在燕回與李蘇彧居住的紫矜別苑中,
那日燕時來到別苑後,看到與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竇盈盈,眼中有著微微的詫異,但很快就歸於平靜。
而竇盈盈在見到燕時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原本心中的怨氣在見到燕時的時候突然沒有了。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當初燕時說給她名分,她沒有要,後來有了身孕也是她不顧後果留下來的,身懷六甲被燕時的人找到,回到了帝都,她卻有了貪念,想要名分,可今時不同往日,怎麼可能還等著她回頭呢?
她口口聲聲說為了竇家才不願意進宮,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私心,她隻是怕得不到更多。
但有了孩子的時候,竇盈盈也是有野心的,她想著隻要孩子能順利出生,她才會得到更多,得到的東西才會更加牢固。
隻是妄想永遠是妄想,她最終也沒能如願。
抵達帝都之後,得到的消息是燕時並不會給她名分,還有了娶另外一個女子的心。
她比誰都清楚,她與燕時沒有那話本中的感情,也不會有。
他們見了麵,褪去所有人,不知道談了什麼,竇盈盈離開的時候與燕時說了一句話。
‘希望你能如願’
後來竇盈盈在燕時安排的院落中住著,竇瑤不止一次問竇盈盈,燕時到底與她說了什麼,竇盈盈釋懷了。
竇盈盈也是在快要臨盆的時候回應了長姐。
‘他說隻會給我的孩子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其他的讓我不要想’
而在皇宮中的燕時收到燕回給他的信函時,正與唐湘湘在下著棋。
榆安拿著信封走過來的時候,正巧聽到燕時開口:“我知道你的擔憂,所以隻讓你父親知曉,不過,你的擔憂不算什麼,我替你解決掉。”
燕時知曉唐湘湘擔憂的無非就是因為楊氏以及唐家別有用心之人拿她做文章罷了,顯然唐湘湘並不想成為唐家走向榮華富貴的墊腳石,她心儀燕時,但她更明白,若是沒有燕時的依靠,隻要祖父祖母有朝一日不在人世,她便會成為唐家壓榨的人。
畢竟若燕時的心沒有在她的身上,她想要在皇宮活著,隻有依靠唐家,而唐家那些人也並不會因為她是唐家的女兒而偏愛,畢竟唐家有的是女兒。
唐湘湘看向燕時,輕笑:“若是可以的話,皇上還是不要去解決了。”
“為何?”燕時心情很是不錯,他側眸看向榆安。
榆安走過來,直接說道:“這是長公主的信函。”
燕時接過後,榆安便退至在一旁。
他並沒有打開這個時候拆開信函的打算,目光又落在唐湘湘的臉上:“為何?”
唐湘湘說:“陛下,臣女又贏了。”
燕時的視線一直落在唐湘湘的臉上,似乎唐湘湘不說個為何就不挪開目光一般。
唐湘湘淡笑:“有的麻煩不是解決了就能解決掉的。”
就好比她的母親,就好比每個氏族想要往上爬的心。
這些能解決掉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燕時停頓片刻:“若是讓你無後顧之憂,那可不可以進宮?”
“可以。”唐湘湘脫口而出,她一瞬不瞬的盯著燕時:“可以的皇上。”
她自始至終想要的不過是純粹,一份純粹的感情。
燕時揚唇:“好。”
…
…
大晉五年,秋。
從北疆前往西夏的大軍經過整整兩年的時間,西夏內部平息下來,長樂帝立了後,西夏與大晉簽訂了和平的協議,兩國友好來往。
突厥,西夏,以及北疆,由鄆城為中心。
滿家也在這個時候快速的在西夏以及周邊各個小國紮根。
同年十月,盛帝大婚,封唐氏嫡女湘湘為後。
普天同慶。
帝後大婚的喜悅蔓延到了北疆的平橋關。
“爹,二爺爺怎麼還不到啊,不是說這個時候到嗎?”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年僅三歲的李君微在李蘇彧的身前穩坐在馬背上,圓圓的大眼睛仿佛要把戈壁盯出一個洞來。
李蘇彧一手攬著女兒,一手拽著韁繩:“聽到聲音了嗎?你二爺爺回來了。”
陣陣馬蹄聲好似從天邊傳來,小姑娘看著那個方向,激動的說道:“來了來了,爹,我們過去,我們過去。”
“還不走?”馬蹄聲與清涼的聲音急促的從父女倆的耳邊響起,馬背上的燕回側頭看向李蘇彧:“李蘇彧,我們去接二叔!”
李蘇彧眉目一斂,唇角揚起,說:“閨女!抓穩了!”
漫天黃沙的戈壁中,陣陣馬蹄聲以及馬兒的嘶鳴聲響過雲霄。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