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趕著回京準備婚事,這一路上行的並不慢,不過二月初,寧曦華與蘇璧便回到了京城。
邵元帝自是對蘇璧解猗州瘟疫之難讚不絕口,連著幾日上朝都當著眾臣的麵連連誇讚。甚至連之前並未重視的太子及冠禮,都吩咐禮部大辦。
眾大臣麵對邵元帝對太子突如其來的重視也是心思攢動,之前主張棄城的刑部尚書和禮部尚書更是一聲不吭,十分低調。
這邊寧曦華回到寧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老頭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兩遍,確認他毫發無傷後就跑回自己的燕歸居大睡特睡。
沒辦法,馬車再怎麼舒適,在路上顛個二十來天也受夠了,還是她的大床勾魂奪魄,讓她欲罷不能。
寧王還沒來得及跟她感慨化險為夷的激動和久別重逢的想念,就看見自家閨女一溜煙跑回去補覺了,實在是讓他滿腔熱情憋得難受。
緩過勁兒後,寧曦華主動要求覲見邵元帝。邵元帝一陣噓寒問暖後,寧曦華直接向他求了恩典。
“此次猗州瘟疫,幸得聖上庇佑,百姓相護,臣女才留得性命。臣女當初僥幸求得聖上一個恩典,如今不自量力,想將這個恩典用在猗州。聖上仁慈,懇請您免除猗州三年賦稅,供猗州百姓休養生息。”
邵元帝自是應予。既兌現了承諾,又向百姓顯示了皇室恩澤,何樂而不為。
而寧曦華也算是了了一個心願,同時也丟掉了這個遭人惦記的燙手恩典。
二月十五,是欽天監筮日,選擇的太子行冠禮的良辰吉日。
因著邵元帝的吩咐,加上蘇璧從猗州剛立下的功勞,這次的冠禮可謂十分隆重。
作為太子,這冠禮自是不好在宮中舉辦,於是冠禮當日,蘇璧提前進宮向邵元帝叩首謝恩後,就前往了臨華宮進行儀式。
通常本應由冠者的父親來主持儀式,但聖上不好出麵,於是眾人便在臨華宮看見了向來與東宮不睦的鎮國公世子白落秋忙前忙後,一手操持。
雖說這是由聖上吩咐的,鎮國公府不得不做,但光見白世子這盡心盡力的態度,也難免讓人對東宮和鎮國公府之間的關係是否好轉,多了幾分揣測。
等到了加冠之時,眾人看見出場的正賓,更是瞪大了眼睛,紛紛將剛才的揣測吞進了肚子裏。
為太子加冠的正賓居然不是鎮國公而是寧王!
要知道,為男子加冠的正賓多為德高望重的長輩。蘇璧貴為太子,數遍宗室姻親和滿朝文武,最適合做太子正賓的就是其外祖父鎮國公了。
眾人在看見白落秋主持儀式的時候都是如此想的,沒想到最後居然是寧王!
這關係好轉個鬼哦!
自己外孫的加冠之人寧願選擇未來嶽丈都不選自己,鎮國公這臉上能掛的住?看來東宮和鎮國公府不和的事實還是板上釘釘啊。
這廂寧王一身禮服正裝,端正又嚴肅的為蘇璧加冠。
一加緇布冠。
二加皮弁。
三加爵弁。
每次加冠蘇璧都要換一身相應的衣服,寧王也要念一遍祝辭。儀式鄭重又繁瑣。
加冠之後,便是取字。
在眾人的期盼下,寧王開了口。
“取字潤羲,望君潤澤以溫,明越羲軒。”
既希望他如玉端方,仁義智勇,也希望他終成明君,能越羲軒。
眾人恍然,這個字裏隱晦的期望太子殿下得登大寶,成為一代明君,可謂是表明了寧王府支持東宮的態度。
可蘇璧知道,寧曦華原本是取名“越羲”的,寓意比太陽還要燦爛美好,後被封郡主,越羲二字被直接拿去做了封號,寧王才給她改為了“曦華”。
潤羲,更是潤澤越羲之意。
寧王這是希望他能為寧曦華提供一方淨水,澤披一生。
蘇璧抬首望向寧王,後者眼神複雜,那是來自長輩的慈愛和對他的殷切期盼。
蘇璧拱手深深一禮,感謝寧王賜字,也鄭重接受了這個字裏沉甸甸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