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一下,原吏部尚書李誦已經是癱軟在地,悔之晚矣。
剛剛還跟風提議要選秀的幾位臣子這下也是噤了聲,再不敢出頭。
吏部尚書一職可是正三品大員,執掌官員考核升降的實權職位,連這樣的大臣都被聖上罷了官,可見聖上對選秀一事有多不滿。
寧王卻是鬆了一口氣,看著哭喪著臉李誦,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喲,李大人怎麼一臉不高興啊?聖上體貼你兒女少,特賜你歸家綿延子嗣,你不謝聖上英明,怎麼反倒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李誦聽見這話,生怕再背上一個大不敬的罪名,隻能艱難的扯了扯嘴角,叩首謝恩。
寧王看見他似哭非哭的樣子,心情頓時舒暢起來。但他仍是覺得不夠,繼續開懟。
“先帝屍骨未寒,你就慫恿聖上選秀,這不是將聖上置於不孝嗎?”
殿下的大臣都抽了抽嘴角。
這帽子扣的,先帝都駕崩半年了,還屍骨未寒呢,按例先帝駕崩三月聖上就可以選秀納妃了。
可偏偏寧王扣死了孝道,他們還真不好說什麼。
寧王眼刀嗖嗖地射向剛剛出頭的幾個人,譏笑道,
“剛剛提議選秀的那幾位大人呢,既然這麼關注後宅之事,要不也都主動辭官回家開枝散葉去,省的聖上一個個賞賜了?”
那幾個大臣均是埋頭裝死,心裏卻是有苦難言。
本以為聖上會按照慣例納妃,隻是礙於寧王府才沒有提出來。他們還想著為君分憂,主動呈奏選秀之事。
沒想到惹得聖上不快不說,更是得罪了寧王這個刺頭。
有些看不慣他們這群想通過裙帶關係上位的大臣心裏卻是幸災樂禍。
寧王這張嘴,隻要懟的不是自己,旁人聽起來還是很爽的。
這手握重兵的正一品親王說話就是硬氣,再加之人家又是國丈。誰讓他們這種小蝦米想挖人家閨女牆角呢,也該他們現在隻能唯唯諾諾聽著寧王陰陽怪氣。
而明眼的大臣們卻是將頭埋的更低。
聖上隻怕不是這一時不願意選秀,而是壓根就不想後宮進人吧。
而且,如果沒記錯,暫代尚書之職的吏部侍郎,好像是聖上登基後親自提拔上來的……
這邊寧王一頓輸出,瞬間神清氣爽。
他舒坦後才俯身向蘇璧請罪,“老臣殿前失儀,多嘴了幾句,聖上恕罪。”
蘇璧卻是一下坐直了身子,趕緊抬手令其平身,
“無妨,寧王所言甚是。”
說罷還煞有介事地掃視了下麵一圈,
“還有愛卿想提前辭官的麼?”
殿下鴉雀無聲。
蘇璧朝寧王溫和笑了笑,才開口道,
“甚好,既無人再提,那就散朝吧。”
他從始至終沒有發表絲毫對選秀的意見,既沒有表示讚成也沒有強烈反對,好似壓根沒有朝臣提過此事一般,無視的徹底。
但他卻將提議的人罷了官,理由也是恩賜而非懲戒。這讓那些有心插手後宮之事的人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隻能暫時再觀望一段時間。
下了朝,蘇璧直奔寢殿。
這廂寧曦華沒一會兒就得知有大臣在朝會上提選秀的事情了。
常意手底下的小太監,跑的可比匆忙趕來的蘇璧快多了。
身邊鬆依一臉擔憂的模樣,寧曦華卻仍是不慌不忙地磕著瓜子。
“娘娘,您就一點不擔心?”
寧曦華邊扔手中的瓜子皮邊道,
“我擔心有用?”
男人要變心,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再說了,蘇璧承諾過唯她而已。就算男人的諾言再不值錢,也不至於才一年就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