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麵上，水珠濺起小水圈。
無數的圈，讓水麵變得生動起來，密集的雨水歡快地跳躍。
與此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幹燥的木船。
從露在水麵上的船槳，到柔軟的坐墊，都透露著晴天的安詳感。
暴露在雨景之下，船卻絲毫不受影響。
這一幕，如此詭異，就算是不相信鬼神之說的健壯男，手臂也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該死的，這個破地方。”
他捏緊手中的銅錢，刀柄與銅錢摩擦，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因為下雨，地麵濕滑，尤其是河邊。
之前，他擔心地滑，現在，他擔心河裏會突然冒出水鬼之類的東西。
如果水裏莫名其妙伸出一雙手，把他拉下去，他一定會感覺自己死得很冤。
“大、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瘦弱男在稱呼上稍加修飾，反應出了他內心的慌張無措。
“能怎麼辦？當然是離開！”
健壯男對著瘦弱男吼了一句，就快速轉身走了。
這種情況，他們除了原路返回，還能做什麼？
看著河水幹瞪眼？還是下河送死？
不管怎麼想，這兩種做法都很蠢。
白光打在地麵，被雨水侵入的土地，勾勒出縷縷銀絲。
枯萎的草耷拉在腳下，地麵有他來時的鞋印。
然而，順著鞋印走了幾十步，意外出現了。
健壯男停下腳步。
在後麵追趕的瘦弱男這才追上，氣喘籲籲道：
“哥，等等我，別丟下我……”
“我靠！”健壯男低聲罵道。
瘦弱男不明所以，“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
他不會真以為對方在等他，這麼點距離，哪需要站在原地不動？
健壯男：“沒路了。”
前方，幾個腳印消失在河邊。
而腳印的方向，竟然是朝著河麵而去。
等他轉頭，發現他們兩個竟然被河水包圍了。
兩人所站著的岸邊，就像孤島，前後左右都是河。
無路可走了，他們隻剩下兩個選擇。
在這塊地上蜷縮著等死，或者下河坐船。
“這裏……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瘦弱男的表情很難看。
他茫然地看著前方，此刻，落在河麵的雨水就像怪物，將他困在其中。
良久，隻聽健壯男說：
“過河。”
“什麼？”瘦弱男下意識問道。
健壯男沒有看他，咬牙切齒地說：
“我們坐船，管它什麼鬼，既然不敢出現在老子麵前，肯定是怕老子，它想耗著，我偏不如它意！”
“哥，要不再想想？”瘦弱男搓著手，心裏恐懼。
看著河麵，他心裏沒底。
這麼大的河，要是在河麵上翻船，他想都不敢想。
但健壯男去意已決。
“你不願意，就留在這，老子不奉陪了！”
說著，他就順著河邊，跳到了船上。
木船搖晃幾下，最後穩住了。
見他動作這麼快，瘦弱男唯恐真被拋下，趕緊喊道：
“別啊，哥，我開玩笑的，我其實很樂意坐船，別扔下我！”
害怕之下，他麻溜地瞄準木船，小心翼翼跳了上去。
直到坐在船上，他心裏才稍微安定。
感覺這船比想象中結實，他心裏也開始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