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來,小心……”

“阿年,幫忙搭把手,把藥端過去……”

沈清海剛到門口,便聽屋內三叔吆喝著。

屋內,咳嗽聲此起彼伏,十幾個由木頭支起的簡易病榻上,每個人都全身漲紅,死死抓著身上的棉被,環抱膝蓋,用力蜷縮著,有的甚至蜷縮在牆角,用一旁的幹草當作被子蓋在身上。

乍一看還以為到了什麼極寒之地。

一張張病榻間,阿越阿年、三叔三嬸忙得腳不沾地。

“吱呀,”沈清海推門,看著眼前的景象,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海?”三叔眼尖,率先注意到沈清海,其他人則是忙得沒有時間關注其他。

“快出去!”三叔看見沈清海進來,立馬擺手示意沈清海不要進屋。

“什麼?”沈清海一怔,“為什麼?”

我是大夫,為什麼不讓我進屋?

三叔見人愣在原地,一把將沈清海扯出屋,隨即立馬關上門。

“你沒看到嗎?這屋裏的病人個個都是像你這麼大的年輕人。”

三叔抹了把額頭的汗, “今早天剛亮,就有個年輕人敲門說自己不舒服,但讓人奇怪的是,這年輕人剛開始渾身滾燙,一直喊著自己快要熱死了,過一會又喊冷……”

說到這,三叔歎口氣,搖了搖頭,“我和你三嬸行醫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這種病,一時無法下手,隻好將人暫時安置在這個還算幹淨的屋子裏,沒成想”,說話之人一臉擔憂,“才不到一刻鍾,這屋子裏的人便越來越多,症狀與第一個人一模一樣,還都年紀相仿,你說奇怪不奇怪……”

“確實奇怪……”沈清海在腦中搜尋了一番,確實沒有見過這種病症,連相似的案例都沒有。

“那阿越阿年呢?他們兩個怎麼沒事?”

“他們倆,”三叔扭頭朝屋子望了望,“興許是從小接觸了太多靈草靈藥,他們倆一點事都沒有,你不用擔心。”

“你呀,”三叔突然大力拍上沈清海的肩,“不愧是我和你三嬸教出來的。”

沈清海一臉疑惑。

“多虧有你的桂花糕,阿越阿年拿給屋裏的這些人吃,症狀緩解了大半。”三叔一臉的自豪和驕傲,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了。

沈清海聞言,並沒有太多情緒,依然皺著眉頭。

“沈舟呢?”沈清海忽然抬頭問道。

“沈……”,三叔一頓,第一次聽沈清海直呼沈舟名諱,十分詫異。

“小舟還在睡,許是前些日子沒日沒夜地給你護法耗費了太多靈力,再加上前兩天抗洪……你三嬸已經給他把過脈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護法?”

“你不知道?”

沈清海搖搖頭。

見狀,三叔慌忙下意識捂住了嘴,但轉念一想,反正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瞞著的,再說這都已經瞞不住了……

“害,前些日子你不是跟著佰仁大師修煉嗎,小舟見你沒日沒夜地練,太辛苦,怕你走火入魔,所以每天晚上都在屋外給你護法。”

怎麼會……

沈清海皺眉思索。

修煉那一個月,自己每晚都會泡在冰水裏運功,隻有泡在冰水裏,自己才不會痛苦,才不會想起前世自己所遭遇的背叛和種種折磨。

難道不是冰水的緣故?

“我知道了。”

沈清海麵無表情,萬般思緒從腦中劃過,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沈舟。

說完,沈清海轉身欲走,覺得不妥,回身囑咐道,“你們小心,有事及時告訴我。”

便匆匆離去。

三叔看著沈清海的背影,不知為何,覺得很陌生,好像有哪裏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沈舟剛睜眼,一張溫潤如玉臉蛋的映入眼簾,還以為見到了幻覺。

“醒了?”沈清海見沈舟雙目呆滯,出聲提醒道。

“感覺如何?”沈清海俯身站在床邊,雙手背後,將床上之人從頭到腳瞧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