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水路遇刺(1 / 2)

這些捕吏大多是當地人,對周邊很熟悉,很快在一個隱蔽的小碼頭包到了一艘漁船。

南榮明澤一行人坐上了船,隻等船家收拾妥當出發。

這幾天難得有不騎馬的時候,他也終於有時間靜下心來思考。

南榮黎在京都遍布眼線,其實他也在南榮黎、南榮豐府邸和藩地安排了很多暗樁。

錦衣衛直接聽命於皇帝,但因著南榮明澤在南都監國,錦衣衛有將近一半人手供他驅使,這些錦衣衛最擅長就是刺探密聞,南榮黎從京中接連獲得的密報,第三天便到了他書案上,比朝廷的急遞鋪還要快。

他看到密報立刻啟程,大寧宮的時疫屬實不正常,如果是時疫,調動五城兵馬司人手足夠了,哪裏用的上神機營和通州衛,通州衛和神機營是母後和兩個同胞弟弟所能緊急調動的所有軍隊,所以不難猜測,京都必然處於極大的危機裏。

他心裏隱隱不安,想起上次臨別時,父親送他到東華門,即便坐著轎輦也是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太醫不止一次說過,父親越來越胖,導致身體體虛痰濕,消渴症越來越嚴重,他不敢再想,目光轉向其他人。

船家和幾個夥計喜滋滋收了銀子,便把船上漁獲扔進河中。

劉淩看著眉頭一挑,悠悠唱道:“農夫內心似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

因為是漁船,船艙隻有一個供休息的廂房,南榮明澤進去看了一下,倒還算幹淨,就是房間太小,隻容得下一榻,於是便讓魏言希住艙房,他們都合衣睡到了甲板上。

星宿滿天的時候,魏言希抱著被褥出來了。從一上船,船家和那幾個夥計總是賊溜溜的到處打量他們,她一個人在幽暗的艙房裏有些害怕,她便出來到人多的甲板上。

想到南榮明澤身上還有傷,猶豫了一下,把榻上的被子褥子都拿了出去。

劉淩和其他捕快都在甲板上躺著,似乎是睡著了。微弱的月光下隻能瞧見一個黑色的輪廓坐在船頭,他微仰著頭似乎陷入了沉思,肩背挺拔,從額頭到頸部的線條硬朗且優美,像是在街頭賣畫秀才畫的山水畫裏的峰巒。

她走過去,麵無表情遞給南榮明澤一個被子道:“墊在身下吧,免得磕到了傷口。”說完自己也鋪下一個褥子,在距離他幾尺的地方躺了下來。

南榮明澤麵對她還是有幾分心虛似的,不敢反駁,遲疑了一下,接過被子:“睡不著嗎?”

想想也是,父親遭遇橫禍去世,她要是能轉頭就蒙頭大睡,倒是沒心肝了。

魏言希幽幽道:“幼時暑熱難耐之時,我和爹爹也時常露天宿在院內,數著滿天星鬥,父親拿著蒲扇給我驅蚊……”

談到自己父親,她眼眶又紅了,有點難為情地扭過了頭。

南榮明澤心中一窒,柔聲安慰著她。

今天倒是個晴朗的日子,夜幕降臨後,黑夜的穹頂上,稀稀落落的撒著閃閃發光的星星,一鉤彎月靜靜地俯視大地,幾朵灰色的、薄薄的雲縈繞在月亮身旁,宛如仙女擺著衣袖翩翩起舞,月光下的江水泛著銀光,放眼望去,美不勝收。

洪如崖粗中有細,給他準備了一套換洗衣服,他把那套衣服裏的直裰給她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