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誥這天,尚服局一早送來了誥命的鴛鴦冠服和鳳冠,打扮妥當後,魏毓言在鳳澤宮受了誥封,郡君的冊封很簡單,沒有金冊,隻一道封誥聖旨。
魏毓言跪地謝恩雙手領了聖旨,頭一個想的是,受了封是不是就不能出宮了,因而低聲問身邊的女官秋霜。
秋霜被噎了一下,悄聲道:“郡君歲祿四百石,一般是郡王的孫女才可以冊封,主子您現在可是比肩宗室女了,幹嘛老想著出宮呢?”
魏毓言鬆了一口氣,既然是郡王的孫女,那說明都是在宮外的,不妨礙出宮。
接著眼睛一亮:“喲,還有俸祿呢?四百石,嗬。”
來參加她封誥禮的,除了太後皇後,還有貴妃、永熙公主和章煒彤。
皇帝後宮人丁零落,太後瞧著皇後和貴妃倆人,心頭歎了一口氣,要不是為著哄貴妃高興,接連打發了好幾個開臉的女官,皇帝何至於現在還沒個子嗣。
偏貴妃還是自己帶大的孩子,也沒辦法訓斥,隻能話裏話外地敲打。
如今好在有了魏毓言,瞧著皇帝還算上心,能分了貴妃的寵。明年守喪期一過,趕緊把後宮充實起來,這宮裏有了孩子才能真的熱鬧起來。
自己那侄女章煒彤,本來也是為皇帝準備的,表哥表妹,親上加親,可皇帝從來不拿正眼瞧她,她又是個從小寵壞了的嫡長女,年少輕狂,這會兒正一臉不悅地乜著魏毓言。
太後知道她為什麼擺臉子,無非是同在太後宮中,魏毓言一個孤女封了郡君,她一個文成伯嫡女連個銜都沒落著。瞧著她這喜怒皆形於色沒一點城府的樣子,真是失望,怕是將來也不是個得寵的。
魏毓言請了聖旨,進到正殿給太後皇後謝恩。
太後拉過她的手,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大衫霞帔一穿上,鳳冠戴上,不能大步走路也不能左右搖擺,魏毓言隻能梗著脖子,端著胳膊走路,饒是規矩還沒學全,也有了幾分端莊持重的模樣,加上她生的好,皮膚又白,通身的貴女氣派,生生把章煒彤這伯爵府貴女比了下去。
太後笑道:“這孩子,瞧著真喜興,今兒讓他們把午膳排到鳳澤宮,咱們娘們幾個也熱鬧熱鬧,給毓言慶祝一下。”
皇後躬身領命,安排了下去。
時間尚早,幾人便陪著太後在暖閣裏打馬吊。
打馬吊是四個人的紙牌,魏毓言便回稟了太後回去換常服,章煒彤聞言也跟了上來:“我同姐姐一起去,我也回去換件小衫。”
魏毓言笑著伸手拉她,她卻瞥了一眼徑直走在了前麵。
魏毓言略微尷尬,秋霜忙衝她使眼色,示意別理她,太後的親侄女,宮裏橫著走的主,誰敢惹。
章煒彤扭頭道:“瞧著姐姐穿上這鳳冠霞帔,都不會走路了,平日裏腳下生風,這會一步一挪騰的,這是被福氣壓得邁不動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