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言抬眼瞧了一眼那女子,高挑身材,削肩蛇腰,眉目含春,已經是深秋,還穿著半透明的軟煙羅,貼身的墨綠色主腰隱隱綽綽,頸下一片雪白的肌膚裸露著,真真是個我見猶憐的尤物。
她咬著牙看了一眼皇帝,皇帝扔下手裏的書,走過來把那女子扶了起來,捏著她下巴把她頭抬起來,問道:“你,叫什麼?”
女子倒也不怯,媚眼如絲朝著皇帝嫣然一笑,便滿是曖昧氤氳著:“回陛下,賤妾黃柳兒。”
魏毓言瞧著皇帝眼裏漸漸流露出來的迷亂,心裏嘀咕著,這魅惑人心的手段,不愧是行院的翹楚,恨不得現在立刻回去告訴太後和皇後。
皇帝用餘光瞥了一眼魏毓言,見她乜著他緊繃著嘴一言不發,心裏這才有了幾分暢快。於是他一把扯開了黃柳兒那薄如蟬翼的衣衫,然後回頭對著帳內一行人道:“沒眼色的,還不出去?”
魏毓言是第一個出去的,腳下噔噔地走著,得虧大帳內鋪著氈毯,要是宮裏的金磚怕是要被她踏碎了。
這幾天魏毓言和流螢作為隨侍女官一直是睡在皇帝幄帳裏的,川子見她和流螢出來了,有些愕然,這下讓她倆去哪裏過夜呢。她們現在地身份不過是皇帝身邊的隨侍女官,單獨為女官紮帳嗎?
幾人正各懷心事地猶疑著,毅王抱著一個青花牡丹紋的促織罐過來了,見他們都在帳前,豎眉喝道:“怎麼都不進去伺候?”說著,就要挑簾進去。
川子忙跪在大帳前攔住了他:“陛下這會兒有要緊事,殿下不如明日再來。”
毅王狐疑地看著他們:“每晚的議事不早就議過了嗎?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川子囁嚅著,正思忖著要不要告訴毅王真相。
魏毓言倒是搶先回了話:“毅王殿下,陛下帳內有美人相伴,您還是明日再來吧。”
毅王這下明白了,他覷了一眼魏毓言,瞧著她粉麵桃腮,臉上還帶著幾分慍惱。
這幾日伴駕他早就瞧出來了皇帝的心思,眼下又見魏毓言這吃味兒的小模樣,有心開解這一對,便道:“哎呀,皇兄近日奔波疲累,還要每日商談平叛之策,操勞的狠,難得有雅興聽個小曲,我們不要擾了他興致,都遠遠地伺候吧。”
他抱著促織罐正要離開,瞧著魏毓言並不動身,這才想起魏毓言是沒有自己的幄帳的,便道:“魏姑娘,不嫌棄的話,去本王帳內吧,本王身邊也有幾個司寢的丫頭,你們和她們將就一晚。”
魏毓言想想這是目前最好的去處了,不然就隻能去輅車內過夜,睡一夜硌的骨頭疼。便跪謝毅王,和流螢跟著他去了。
皇帝讓黃柳兒彈了一會兒胡琴,約摸有半個時辰左右,便命人把她送了回去。
遲遲不見魏毓言回來,忍不住踱步到帳外,也沒找見人,這才慌了神,心道這把火別不是燒過了,一生氣把人氣跑了。
忙問川子魏毓言去了哪裏,聽到說被毅王帶走了,心下一沉,自己這個豬頭弟弟,壞了自己計劃,恐怕還以為幫了自己忙,這下真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