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六。

離親王府熱鬧不已,缺憾的是容泊呈沒能趕胡來,許秧秧早早派人快馬加鞭送去喜糖喜餅。

有一個沒回來,也就隻有剩下的三個人爭,出奇的是三人都沒有動靜,誰也不說要背妹妹出門上花轎的事。

容城竹知道,老三老四搶不過,所以尤為淡定。

容輕澈想的是,先讓大哥和容老四鷸蚌相爭,自己好漁翁得利。

容驚春想的是,反正司徒君已經幫自己去說了,他勢在必得。

現在重要的是自己穿什麼!

作為要背妹妹出門的兄長,一定要得體,穿著也得喜慶。

他又是找衣裳,又是用匕首給自己刮胡子。

他總覺得沒刮幹淨。

容驚春跑到妹妹那去問:“秧秧,家裏是不是請了會絞麵的人來?”

絞麵,又稱開臉。

女子出嫁前的必備流程之一。

“嘶!”許秧秧側頭,生無可戀道,“絞著呢。”

別看一根小小的棉線,絞起來是真疼。

容驚春看著也覺得疼,但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和臉側,心一橫:“你絞完,給我也絞絞。”

許秧秧:“你要嫁誰?”

容驚春:“……”

“不是,就我這臉,總覺得胡子沒刮幹淨,怕明天給你丟臉。”

“你絞吧,總不能就我一個人疼。”

容驚春坐在那等著,等人過來給他絞,真正上臉給他絞時,也給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絞完以後,他伸手摸摸:“果然幹淨很多。”

說著又悄悄摸摸地問:“那個,明天是我背你出門吧?”

許秧秧抿著唇偷笑一下,故作懵懂道:“啊,什麼?”

容驚春眉頭一皺,司徒君沒提?不可能啊,他人都找著了。

正要再次開口時,容輕澈來了。

容驚春警鈴大作:“容老三你來做什麼?”

“管你什麼事。”容輕澈手裏拿著個錦盒,朝妹妹走去。

賄賂秧秧?

容驚春的目光緊緊盯著他。

“你手裏的是什麼?”

“秧秧成親的禮物。”

“真小氣,就這麼點,你怎麼拿得出手。”容驚春趁機埋汰他,“秧秧你看,你在容老三心裏就這麼點分量。”

他不配背你出門。

這句話他憋在心裏,要是說出來不就打草驚蛇了。

“誰說是這是我送的?”容輕澈眉梢一挑,“容老四你少以己度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誰送的?”許秧秧好奇地問,誰送禮不直接來府裏,還要經過三哥的手?

容輕澈把禮遞過去:“許四姑娘。”

“許玉冉?”容驚春驚訝,“你是不是和許家人走太近了?”

“不能一杆子打死,許家縱然有人可恨可氣,但也有人不錯,許二夫人曾經不就相助姑母和秧秧?許家二公子也未曾欺負姑母娘倆,如今又中探花去了縣裏做官……”

“你接下來不會就要說許玉冉的好了吧?”容驚春斜眼凝視著他,“做這麼多鋪墊。”

“……”竟然被容老四看透。

“秦氏和許之岩就算了,許玉冉的親娘可是劉氏,兄長是許之凜,親姐是大皇子側妃……”

“這朱砂手串摸著真舒服。”許秧秧打斷兩人的話,手指攆著盒子裏的朱砂手串,又拿起旁邊的信,“聽說戴朱砂手串能治噩夢。”

容驚春沒再說話。

容輕澈隻說:“東西送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