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知繼續說著。
“是。”
影衛甲一應道。
顧行知轉身往書桌旁走去，身後甲一的身影緩緩消失。
顧行知提起筆在宣紙寫下四個字。
“謀定後動”
下麵的時間就隻需要等待了，事情的真相，真相裏的隱情，這些都是顧行知需要考量的。
考量後，才可以下決定，幫或不幫，幫的話，幫到什麼程度。
一切都需要看甲一待會交上來的彙報了。
顧行知靜靜地望著“謀定後動”這四個字，目光深邃。
如今，王朝局勢撲朔迷離，誰也沒有那個自信，認為自己看得透，看的準。
隨便下場的話，武王府及其相關的黨派都會被來下水，這水現在還很渾，下了水，大船說不定某一天就觸礁沉了海，走了水，身為王府未來的繼承人這時候不得不謹慎。
何清瑤做好飯之後，顧行知被叫到院子石桌上吃飯。
顧行知和何清瑤吃飯，平時就有食不言的習慣。
等到兩人吃完，顧行知向何清瑤講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想法。
“清瑤，如今天下局勢紛紛擾擾，就朝中黨派就有四個，太子一係的，大皇子一係的，九皇子一係的，還有由牆頭草，再觀望觀望的，以及置身事外的中立派。江湖中雖說是一統的，但也是一個炸彈。那個太一聖地遲早會禍害廟堂。皇帝到現在還無法擺脫與邪魔氣的糾纏，這段時間必定會出大事。別小看現在的每一件事。尤其是今天這樣的小事，往往小事最容易下手，棋手輕易以此落子，導演出一出大戲。這小事就會成為炸掉天下的導火線。誰碰了，十死無生！”
何清瑤有些驚訝，本來想要幫幫那個被欺負的可憐人家，結果竟然差點釀成大禍。可是一想到如果沒這個可能，那麼自己這算不算冷眼旁觀。
“可是也有可能這和黨爭奪嫡沒有關係，那我們這樣對著他們的悲劇冷眼相待，最後可能會將他們必死的！”
顧行知繼續說：“對不起，我也無能為力，我不敢賭，我已經讓甲一去調查了，如果和朝廷爭鬥無關，單純是一起欺男霸女的案子的話，我會幫忙的，到時我會派人處理。”
何清瑤氣憤道：“可是你曾經不是這樣教我的，你說的，人時時刻刻不能背棄自己的憐憫之心，碰到觸動他的事，也要為他做一些事，哪怕徒勞無功，也要去做。至少對的起自己的心，不是嗎？”
顧行知無力的垂下了頭，搖了搖頭，歎息道。
“不一樣的，我們不是一個人，我們是武王府的人。我是武王嫡子，哪怕之前是個人人喊的廢物，哪怕府中人人厭棄我，也不敢造次。從下到大，就顧景當著我的麵欺負過我，你知道他最後結局嗎？廢了，他是真的被他爺爺親手廢了，差那麼一點點就被打死了，真的，他那會是被他爺爺拖到我麵前跪下道歉。我無法做對不起王府的事，那樣我無法接受那樣的行為。但凡會可能發生那樣的結果，我都不會冒險的。”
何清瑤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後頓然站起身，開口。
“你教我的，你說人性本善，我們也要一直努力做一個善良的人，永遠不要放棄善良。可是現在你又告訴我責任大過人內心的善良。所以是因為，人都是矛盾的，還是你說的都是騙人的。”
顧行知沉默了一會，緩緩說著。
“我做了這件事，整個王府的人，我們這一脈，以及那些依附我們的人，這些人都會因為我們的一舉一動產生巨大的動蕩。是救於我無關的兩個人，還是保全我們全部人。這應該不是一個選擇題吧？”
何清瑤頹然坐下，過了一會，說道。
“好吧！”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了一會，院內夜色愈加濃鬱，黑幕籠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