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會得了便宜還賣乖。”梅津律拿手指點了點梅杳杳的額頭,父女之間的矛盾似乎一筆勾銷,“記得早些回來,莫要待得太久。”
“都聽爹爹的。”
九月二七。
魏簡語將生辰宴舉辦在了月華池,這也是很多達官貴人首要選擇的地方,池底有一座天然噴泉,據說在這裏許願都會成真。
梅杳杳來到這裏,宴會還未開始。她徑直找到魏簡語,忐忑不安道,“魏小姐,你讓我來是為了……”
“不用擔心,你是賓客,我不會讓你做什麼的。”魏簡語芊芊細指將梅杳杳的臉抬起,“妹妹這張臉生的如此好看,就要無所畏懼地露出來,可別讓人疏忽了。”
“可……溫公子說……”
“他說的什麼,我絲毫不關心,”魏簡語笑笑,“我隻關心妹妹的名聲,你說梅大人之女若是來給我一介商賈之女說書慶生,別是想貪慕錢財,離經叛道吧!”
梅杳杳狠狠吸了一口氣,“魏小姐,我敬你是個女中豪傑,可你也不該如此詆毀梅家!”
“哎呦,我隻是打個比方,妹妹怎麼就生氣了呢!”魏簡語拍拍梅杳杳的頭,“若我不這樣想,總會有其他人這樣想,三人成虎,你覺得梅府會被傳聞弄成什麼樣子呢?”
“我……”梅杳杳細思極恐,臉上布滿了歉意,說書的心也淡了,“我沒想這麼多。”
“今晚,隻要你坐在那兒歇著就罷,並且你會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戌時初(晚上七點整),大殿上座無虛席。鹿筱安踩著整點的鍾聲,悄悄溜進了大殿,並坐在一個最拐角的位置。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商賈人家,這一道水晶肘子都要好幾千兩吧,招積鮑魚盞,水晶冬瓜餃,碧粳粥,要多少有多少,嗚嗚嗚,她怎麼沒有生在這家啊?等宴席結束後,她要去問問,魏簡語還缺不缺一個妹妹。
待鹿筱安左手一個肘子,右手一個餃子吭哧吭哧幹完,突然察覺到有一道不善的目光緊緊盯著她,她抬頭,那目光卻不見了。嗬,跟我玩欲擒故縱,鹿筱安心中冷笑著,她假意低頭啃肘子,等著那道目光再次投過來,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迅速看去,隻見百裏若珠極速扭臉,聽得慘叫一聲,百裏若珠扭到了脖子……
鹿筱安突然想起來,她一直沒有過問百裏若珠,是她作為主人的失職。
待一切塵埃落定,也到了宴席的重頭戲。眾人開始騷動,“聽說是踏雲閣的說書人來給魏小姐慶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說書人多清高啊,一般人還真請不起。”
“哎,待我觀望觀望,我來可就是為了這說書人。”
果然,魏簡語示意賓客安靜下來,她離了座位,拱手道,“首先感謝各位賓客能夠賞臉小女子的生辰宴。大家肯定都聽說過踏雲閣說書女子,那麼,小女子有幸邀請到司徒小姐來為大家說書一篇《嬰寧》,懇請各位觀賞。”
司徒沐沛心中一驚,她看向溫繁言,滿眼都是震驚之色。溫繁言淡淡地回看一眼,並未說話。她還未說話,便看見一女子臉戴麵紗,款款上台,聲情並茂地講起了曾經讓她引起轟動的《嬰寧》。
怎麼可能!司徒沐沛臉色白了一霎,有人冒充身份!
台下已有賓客竊竊私語,“原來在踏雲閣說書的竟是司徒小姐,她一官宦人家之女,這麼拋頭露麵去捧一個商賈之女,指不定藏著什麼心思呢!”
“說的是,也不知道在哪裏學的,以為戴個麵紗就能麻痹眾人了嗎?我們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
眾人的竊竊私語聲傳進了司徒沐沛的耳朵中,讓她止不住地顫抖,她幾乎就要拍案而起來證明自己,可溫繁言拉住了她。
“是你夥同魏簡語來戲弄我是不是?”司徒沐沛低聲顫抖著,眼淚止不住地流下。
“是又怎麼樣?”溫繁言溫柔地擦掉司徒沐沛臉上的淚水,“不是你說不想在魏小姐生辰宴上說書嘛,怎的現在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