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甄,走啊,我們包間還在前麵。”

“你們先去,我等會兒就來。”黎甄站在原地,沒動。

“好吧。”一起來聚餐的同事們先走了。

黎甄這個角度,剛好能通過門縫,看清眼前包間裏一個人影。

那是她的丈夫,鬱盛。

他穿著一身高定西裝,精細的布料質感襯得他氣質冷峻斐然,高鼻黑眸,薄唇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戾。

他生來一副無可挑剔的長相,出眾且耀眼。

一個穿著貴氣的美豔女人坐到鬱盛的長腿上,親了下他的臉,笑著說:“鬱總和我喝杯交杯酒,這合同我們就不改了,我現在就簽。”

鬱盛微微仰頭看腿上的女人,露出鋒利的喉結,笑著喝下這杯交杯酒,一手還扶著那女人的腰,穩住她嬌軟的身體。

黎甄拿出手機,纖白的指節在打字時隱隱有些發抖,【今晚十一點前回家,我等你。】

包間裏,鬱盛感覺到手機的震動,看一眼,沒回,隨手扔在桌上。

黎甄收回目光,心髒傳來尖銳的疼。

兩人相戀多年才結婚,隱婚這一年,其中半年鬱盛都在國外,還剩半年就天天加班或應酬,淩晨兩三點回家,第二天天不亮就去了公司。

黎甄能理解他對事業的看重,但眼前的一幕對於妻子而言太刺眼。

黎甄聚餐完回家前,去商場買了一件性感的真絲睡衣,以及一捧玫瑰,她將玫瑰花瓣灑在床上,換上了新睡衣。

可是如她所料,時鍾到了十一點,等的人卻沒有回來。

淩晨三點,鬱盛回了家。

他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白色的浴巾係在腰間,露出硬朗堅實的腹肌,到了床邊將浴巾扔在一邊,赤身帶著水汽上了床。

他將黎甄溫柔地抱進懷裏,入手,是絲綢睡衣滑膩的手感。

呼吸瞬間一重。

微涼的大手從黎甄衣擺下伸進去。

“鬱盛,我有事跟你說。”輕而低的聲音突然響起。

“把你吵醒了?”鬱盛低頭,對上黎甄一雙明澈的眼,克製地抽回在她胸口的手,吻了下她,“明天再說,今天太晚了,睡吧。”

黎甄想,要是等明天,她永遠都沒機會說。

他總是天不亮她還沒醒就走了。

黎甄伸手打開床頭燈,注視著他,“我就一句話,以後你每周必須有兩天晚上十點前回家。別說做不到,我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好,我盡量。”酒精和應酬讓鬱盛疲憊地闔上了眼,語氣也透著困倦。

“是必須,不是盡量。”黎甄要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鬱盛睜眼,英氣俊朗的麵龐微沉,“上個月我才坐上營銷部總監的位置,今天又剛簽一個重要合同,正是忙的時候,你不要現在和我耍小脾氣。”

簽了合同,黎甄當然知道。

不僅知道,還看到了。

想到包間裏那一幕,黎甄苦笑,“妻子讓老公早點回家,竟然成了耍小脾氣,真諷刺。”

鬱盛再次吻她殷紅的唇,略帶討好地與她唇齒廝磨,口中含糊道:“你要是覺得無聊,可以把爺爺接過來小住……“

提到爺爺,黎甄將他推開,脾氣有點壓不住了,“接他過來做什麼?讓他發現孫女結婚一年了,丈夫都還沒要過她,隻是個擺設?”

“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每天回來時已經很累了。”鬱盛揉了揉太陽穴。

明早還要早起安排新項目的工作,今晚他隻能睡三個小時。

鬱盛看了眼時間,不想再和黎甄爭吵,“我做不到早回家,如果你非要這麼逼我,那隻能離婚。”

“離婚?”黎甄愣了下。

她隻想他分一點陪伴,隻想他平衡生活和工作,竟然換來一句離婚?

她為鬱盛放棄喜歡的工作,聽他的安排和他一起進宏海,每天早早回來眼巴巴等他回家。

這一樁樁,一件件,可真不像她黎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