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一把扯過他手上的東西,咬牙,“剛才動靜是你故意弄出來的吧。”
裴妄手上落了空,指尖隱約殘留了香氣。
他眼皮都沒抬,輕描淡寫的說,“我要是不提醒你,你就把他帶進來了。”
沈意隱忍著,“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過河拆橋?”
沈意冷笑,“是卸磨殺驢。”
“……”
饒是見識過她的沒良心,裴妄此刻也被氣笑了。
是狗,是驢,反正不是人。
裴妄沒想把她逼太緊,要是她一怒之下明天和顧西野不分手了怎麼辦。
屆時還得他用些不怎麼光明磊落的手段。
在任何人身上用任何手段,裴妄都覺得理所應當。
可唯獨沈意,他不想。
從衣櫃裏起身的時候,蜷縮的時間太長,雙腿有些麻。
沈·沒良心·意連緩和的時間都不給,催促他從陽台跳了出去。
在自己家鬼鬼祟祟,裴妄卻已經熟能生巧。
這陽台都快被他爬包漿了。
落地時腳下的雜草叢生,裴妄險些沒站穩,好在有人扶了他一把。
——是蹲在牆角抽煙的縉雲。
“裴先生,您沒事吧?”
縉雲飛快地把指尖的煙蒂掐滅。
裴妄站穩後理了理袖扣,淡定的掀起眼皮,“你蹲我牆角?”
“沒,我蹲的是沈小姐的牆角。”
說完又覺得不對勁,馬上改口,“我隻是蹲牆角抽煙的,沒想著偷聽。”
“所以,你還都聽見了?”
裴妄的眸底是含笑的,卻跟冬天裏的暮光似的沒什麼溫度。
看得縉雲頭皮發緊。
甚至覺得剛才的煙有點燙嘴。
“沒,沒聽見……”
但顯然這話不太可信,縉雲吐了口氣,“好吧,其實該聽見的不該聽見的全聽見了,不過裴先生放心,我全都當作沒聽見,我的嘴比瓶口還緊。”
聞言裴妄淡謔的看了他幾秒。
在縉雲咽了口唾沫後,對方不輕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嗯,老實做人好好辦事,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縉雲怵他,“是,謝謝裴先生。”
直到裴妄離開,縉雲才鬆了口氣似的重新把煙點上,內心感慨著。
——祖父啊,你看走眼了啊。
你嘴裏說的恍若神祇般的裴先生,已經要被沈小姐拉下神壇啦。
——
溫雅在客廳裏等了半天人,不見裴妄下來。
閔柔把她心急的模樣看入眼底,心想這婚事九成穩妥的。
就吩咐管家,“你去瞧瞧阿妄還在忙嗎,到飯點了讓他下來吃飯,他一旦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
管家正欲上樓去,沒想到裴妄竟然從正門閑庭信步似的晃進來了。
“二少爺,您沒在四樓啊?怎麼從外邊進來的?”
管家的話讓溫雅看過去。
他身上穿著簡單不過的休閑襯衫,上麵的紐扣開了好幾顆,領口微敞,露出顯然易見的鎖骨,襯衫的袖扣挽到小臂處,漫不經心的姿態顯然十分禁欲。
“阿妄。”溫雅站起來麵頰泛紅。
“我還以為你在工作,早知道你在外邊,我就去陪你散散步了。”
閔柔幫襯,“怕耽誤你工作,雅雅一直在樓下等你呢。”
裴妄的手插在口袋裏,邁步走到沙發前坐下後靠,扯了扯領口。
“網上說溫小姐行程排得緊,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十分敬業,現在看來應該是假的,畢竟能有時間等到現在,溫小姐的時間還是挺充足的。”
當眾被戳穿,溫雅麵帶窘色。
“網上的傳聞有真有假的,大多數誇張了,演員在忙也有自己的時間……”
頓了頓,她看到了什麼,目光複雜的脫口而出,“阿妄,你脖子上怎麼了。”
脖子上的抓傷不算明顯,但就幾個人的距離來說,想忽略都難。
原本傷口壓在襯衫領下,裴妄故意扯開了領口,傷口便露了出來。
閔柔也驚了,“這抓的這麼深,什麼抓的啊,你怎麼不早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