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縱意的酒吧中,五彩斑斕的燈隨音樂晃動得人頭暈目眩。
桌子上的酒瓶東倒西歪,堆得有小山那麼高。
顧西野醉醺醺地癱在卡座上,領口大敞,身上的女人媚眼如絲的服侍他。
手指解開他腰間的皮帶,顧西野桌子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
身上的女人手頓了下,柔聲提醒他,“野哥,你手機響起了。”
瞄了眼來電顯示,回,“是位叫林君的打來的。”
顧西野睜開眼睛,光線太閃,手背遮了遮,女人乖巧地把手機遞過去。
接通後,林君問,“你現在在哪,我有事找你。”
沒等顧西野回,隱約聽見電話那邊的嘈雜聲。
她頓時就知道了,“你又去酒吧?西野,瀾月灣的項目已經開始實施了,你不去盯著現場,還在酒吧玩樂,你是想氣死我嗎!”
顧西野拾了根煙叼嘴裏,偏頭,身邊的女人識趣的給他點燃。
“你到底想說什麼,沒事兒我掛了。”全是不耐煩。
林君按了按眉心說,“從今以後,你給我離沈意遠一點。”
顧西野吐了口煙,視線迷離,“以前管我上半身,現在還管我下半身了?”
“顧西野,有你這麼跟媽說話的嗎!我都是為了你好!”
顧西野嗤笑,“有你這麼當媽的嗎,從小到大你除了控製我做這個做那個,除了往我耳朵裏灌輸爭奪家產權利的事兒,你有真的關心過我嗎?
你記得我生日嗎,你知道我讀什麼大學,交過多少女朋友,甚至穿多大號的衣服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說為了我好?
林君,你都是為了自己好,處處比不上大姨,又處處想和她比,要不是你長了一張和大姨一模一樣的臉,我爸甚至都不會多看你一眼。”
“顧西野!你給我閉嘴!”
林君破聲吼道,胸前起伏不定。
她苦心藏匿的所有難堪被親生兒子戳破,脖子被一雙手死死掐住似的,險些喘不過氣。
顧西野倒了杯酒灌下,視線迷離的往舞池中放縱的男男女女看。
恍惚間,想起第一次和沈意見麵的場景。
也是這樣魚龍混雜的酒吧。
她穿著白色規整的製服送酒,因為那張漂亮完美的臉蛋,不知道被多少雙隱晦的目光盯著,這樣一個尤物出現在這種地方,無疑是羊入虎口。
可她偏偏圓滑靈活的很,愣是沒讓人占到一星半點的便宜。
直到酒送到他這桌的時候,那雙澄澈見底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瞧著他,說了句,“需要開酒嗎?”
他身邊的小弟很多,這種事兒用不著旁人。
他卻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
然後就看到沈意那雙白皙細長的手拿起瓶器,沒五秒的功夫開了十瓶,動作行雲流水。
臨走前,還說了句,“喝酒傷身。”
顧西野第一次聽見有人對他說這話,不由得痞笑起來,這女孩挺有心機的。
果不其然,在他要離開酒吧的時候,沈意站在門外等他。
交給他一個醜萌醜萌的便當盒之後,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不少女人因為他有錢,手段用盡的接近他,她倒是挺清新脫俗的。
明知道她在釣魚,他也覺得有趣。
大概就是圖這份新鮮感,便當盒他沒扔,拿回家了。
大半夜的胃疼,坐在客廳抽煙,盯著便當盒看了會兒打開了。
是很簡陋的家常菜。
糖醋小排,小青菜和溏心蛋。
鬼使神差的嚐了口,不知不覺就把飯菜吃光了,胃也沒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