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來都來了,總不能再讓人回去。
隻不過裴妄的出現,顯然讓病房瞬間寂靜下來。
夏琉璃和田甜都把自己當空氣,盡量縮小存在感。
除卻一開始客氣的喊了聲‘裴先生好’後,再也沒吭聲過。
沈意也意識到兩人的不自在,牽著裴妄先走一步了。
順便去問一下田甜多久能出院。
裴妄則在樓下等她。
沈意剛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就在醫院大廳裏撞見了顧西野。
不過短短幾天,大概是住院的緣故,身形消瘦了一圈。
他沒穿病號服,倚著大廳的柱子邊上,從兜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乎在有意蹲她。
“沈意。”今天是工作日,大廳來往的人不多。
可因為這一聲,不少人都把視線落在二人身上。
沈意本想當作沒看見,加快腳步離開這地方。
那人幾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沒什麼人的走廊裏拖。
瞧見沈意掙紮,他便道,“你再亂動我不介意在大廳跟你說道說道。”
沈意看他,“你想幹什麼?”
顧西野看了她一會兒,任憑沈意怎麼掙都不鬆手,“你了解裴妄嗎。”
手腕被攥得太疼,沈意微微皺眉。
“你所看到的裴妄,的確,在商界呼風喚雨,擁有光鮮亮麗的家世和至高無上的權勢,可你看到的都隻是表象,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輿論風向本就在資本操控中。
就像外界明知道他手段狠戾的做了那麼多缺德事兒,就因為他冠冕堂皇的投了點錢,還給他頒了個慈善企業家的稱號。
在圈子裏的人都知道這人多薄情寡義,和裴家相交甚好的世家,他說吞沒就吞沒,八十歲高齡的家主跪在他麵前,裴妄眼睛不眨的能把人轟出去。
還有米國那些產業,你覺得如果不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誰會平白把上市公司賣給他?
就連裴家自個兒,他都不幫扶半分,裴昊東為貸款的事兒東奔西走,四處求人,明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裴妄也從沒理會過。
他平日裏興許是對你照顧了幾分,那也僅僅是逢場作戲而已,你卻可笑的動了心,沈意,你想想看,他這種人冷血涼薄慣了的,連自家人都不在意,怎麼可能喜歡上誰。”
顧西野說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話,企圖想從沈意這得到些許回應。
誰知道沈意淡淡的笑了聲,最後問了句,“所以你說這些,是想告訴我裴妄這人有多爛?”
顧西野目光一直定定地看著她,專注的像一汪漩渦,“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就在背後說他壞話?”
顧西野因為她的反應皺眉。
沈意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還向裴妄取經,想讓他教你經營公司的手段呢,而你現在卻說他手段陰狠冷血,那麼你呢,現在又算什麼,不僅陰狠冷血,看來,人品還很堪憂啊。”
顧西野攥她的手腕越發用力,虛眯著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向裴妄請教的事兒?”
當時是深夜,客廳裏明明隻有他和裴妄兩個人。
沈意沒回,微微冷笑,“說了那麼多,你是想讓我和裴妄分手?”
顧西野嘴角抿緊,“你們不合適。”
“合不合適也是我的選擇,跟你有什麼關係。”
沈意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已經在忍,“鬆開。”
她這麼不聽話,顧西野有些惱火。
按住沈意的肩膀,不顧大廳的路人若有若無瞥來的目光,把她抵在牆上。
眼神似乎要將她拆吃入腹,“沈意,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你知道我是渣男,所以和我分手,現在你知道裴妄並非善茬,你怎麼不和他分手?”
可沈意的回答他還沒來得及聽見。
身後一道無法抗拒的力量提起他的領口,緊接著一拳下去,顧西野就被打倒在地上了。
裴妄扯開領帶,慢條斯理地繞在手腕上。
要再動手的時候,沈意驀地按住了他的胳膊。
“裴妄!”她聲音很輕,“算了。”
裴妄垂眸瞧著顧西野。
倒是沒有再動,昏暗的光線罩在他的脊背,眼神是冰冷無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