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她的口中溢出了鮮血,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倒地。
直到死,她都在埋怨薑樂妍。
眾人都有些被珍兒的慘狀嚇到,看向薑樂妍的目光或是驚訝,或是畏懼。
也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大小姐從一個溫和的閨秀,變成了這般陰狠的性子。
隻因和樾世子多說了幾句話,就能讓她醋妒,被她折磨,那若是和樾世子更親近一些,豈不是要被剝皮拆骨?
是了,他們忽然想起來,二小姐就是因為和樾世子走得近,便被大小姐一再針對,甚至毀了容,樾世子被徹底激怒,才會退了大小姐的婚。
大小姐對自家妹妹都如此狠心,更何況是珍兒這個小小婢女呢?
“真是晦氣。”端王妃擰著眉頭,轉頭訓斥薑樂妍道,“看看你幹的好事!禮儀廉恥都學到哪兒去了?樾世子已有了婚配,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吧!銳兒雖然失蹤了,但你們的婚約還在,你最好是給我安分些,別再鬧出今日這樣的笑話來!”
雖然薑樂妍證明了巫蠱娃娃一事是個騙局,端王妃也並不願給她好臉色,反而因著珍兒的話耿耿於懷。
薑樂妍垂眸望著眼前死去的二人,心下百感交集。她也是死過一回的人,已然明白人心有多陰暗,從前她實在不想害人,可別人害她的時候,又哪裏心軟過呢?
她知道珍兒是受人擺布的棋子,所以才好言相勸,卻沒想到這丫頭如此決絕,寧死也不說出主謀,還演了一場甥舅情深的戲碼,趁機將太虛道長滅口,如此一來,幕後主使便安逸了。
她雖然從巫蠱娃娃事件裏脫險了,可她也落了個善妒狠毒、心胸狹隘的惡名。
眼下眾人都對珍兒心生憐憫,她可謂百口莫辯,誰也不會信她,除非她能找到新的證據,推翻珍兒的謊言。
薑垣回過神後,轉頭朝端王妃說道:“王妃息怒,如今事情已水落石出,這巫蠱娃娃是下人聯合那假道士放的,小女從未詛咒過世子,世子也隻是失蹤,而非遇害。”
他說著,轉頭朝滿院下人吩咐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這晦氣的場麵處理了!”
“今日之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輕信了那道士的話,但是薑大人,既然選擇與我們端王府做親家,你就要看管好自己的女兒!我以後可不想再聽見樂妍與樾世子的閑言碎語。”端王妃語氣冷硬。
“王妃放心,下官會管教好樂妍,也會與家人一同祈禱銳世子平安歸來,王妃想必也累了,不如移步去大堂歇息。”
“免了,我府中還有事,不便久留。”風波既已平息,端王妃也懶得留下來繼續客套。
“下官送您。”
眼見薑垣和端王妃離去,薑啟軒走到了薑樂妍身前,斥責道:“雖然你今日受了冤,可你也實在太丟人了!你要我和你說多少遍?表兄是阿柔的未婚夫,不是你能肖想的!你把婢女折磨成那樣,引來報複,險些害得薑家和你一起名聲受累!”
薑樂妍神情淡漠,正要接話,餘光卻瞥見一道纖細的人影走近。
來人正是薑懷柔。
“大哥,端王妃今日來勢洶洶,姐姐差點兒就遭殃了,她好不容易脫了險,你怎麼還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