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樂妍聞言,心下不禁冷笑。看在母親的麵子上放她出柴房?他真好意思說,他若真的那麼在乎母親,就不會把她許配給下流無恥的上官銳,又一味地偏心薑懷柔。
他放她出柴房,難道不是因為她同意了端王府的提親?況且母親娘家的勢力擺在那,即便母親與娘家鬧不和,她們和外公始終血脈相連,她嫡女的身份也不能讓她總是住在柴房那種地方,傳出去不好聽。
換做從前,她或許會出言頂撞,但是如今不會了,她這涼薄的爹到底是一家之主,惹惱了他沒好處,說不準哪天把她長女的待遇都給克扣了。
“還請父親聽我把話說完。”她望著眼前的人,垂下眼,語氣謙恭,“女兒知道自己惹您不高興了,可我真不是有意針對二妹的,我和樾世子緣分已盡,對他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了,您不必再擔心我會破壞他們二人,這是我對您的承諾。”
薑垣聽聞此話,有些狐疑地望著她,“你當真對樾世子死心了?”
“當真。”薑樂妍語氣堅定,這句的確是她的心裏話,他對那人早就沒了念想,要是現在還去稀罕他,那她真的是腦子有問題。
“我說要替父親分憂,也不是光說著好聽的,剛才管家說您這近半年都睡不好,您可知是為何?從前母親在世時,一直幫您調理,盡量讓您吃得好睡得好,母親去了以後,您的身子缺了調理,這也是女兒的疏忽,我沒有母親那樣細心周到。不過您放心,我跟著母親學了不少,您的睡眠問題,我應該是有法子改善的。”
薑樂妍此話一出,薑垣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下來:“你母親的確醫術精湛,你學了有幾成?”
薑樂妍道:“五成還是有的,父親總要給我一個孝敬您的機會吧?我是您的長女,您就不能給予我一些信任和器重嗎?”
她盡量以平穩的語氣開口,不讓薑垣看出她的怒意。
他連她醫術學了有幾成都不知道,難怪這半年都不問她如何調理身體,他該不會是覺得隻有母親醫術精湛,而她這個女兒學無所成,沒點兒能耐吧?
這倒也不奇怪,他從前總說忙碌,連她們的生辰都能缺席,她所認為的父女情,隻是她受了母親的影響,單方麵對他的尊敬罷了,他對她哪有多深的感情?流落在外多年的薑懷柔才是他的掌上明珠。
“既然你有這份心,那為父就等著看你的能耐了。”薑垣說著,吩咐管家道,“你明日帶上銀子,再帶兩盒夫人研製的花茶,去城南鄧大人府上走一趟,管他買兩壇雪芝酒。”
“還請父親回頭把那雪芝酒分裝一小壇給我。”薑樂妍說道,“女兒想知道那酒中究竟是什麼成分,若能判斷出最重要的成分,女兒或許能研究出功效相似的東西,這麼一來,您以後想喝就再也不用去福源居了,那掌櫃的勢利眼,咱們不和他一般見識。”
薑垣聽聞此話,淡淡地“嗯”了一聲。
薑樂妍客套完了,正準備離開,一個不經意地抬眼,卻看見書房的牆上多了兩幅風景詩畫,那畫作的確能看出是薑垣的手筆,但那兩首詩寫得實在好,好得不像是他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