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中午都沒怎麼吃東西,眼下天色快暗了,該用晚膳了。”
寬敞的侯府大堂內,薛離洛聽著無痕的提醒,輕抬了一下眼皮,將手裏的奏折朝桌上一扔,“方才通政司那邊送過來的,你看看。”
無痕聞言,便拿過來看,才看了幾行便發出一聲嗤笑。
果然,又是彈劾侯爺的折子。
他又看了看其他幾份,內容大差不差,無非就是指責侯爺行事狂妄,德行有失,目無尊長雲雲。
起因便是前幾日侯爺的馬車與太子太傅的馬車在街道拐角處有了碰撞,兩邊的護衛發生了口角,那呂太傅作為太子的老師,在朝中也相當神氣,多數官員不敢輕易得罪。
兩車相撞,呂太傅許是受了驚嚇,掀開簾子後得知對麵的人是侯爺,便義正言辭地斥責了起來:“在這繁華街道上行駛馬車,怎可如此橫衝直撞!萬一傷著了無辜百姓呢?侯爺行事當真越發沒分寸了!”
侯府護衛一聽,當即就不樂意了,“大人請慎言!分明是你們速度過快!怎麼反咬一口?我們侯府行駛馬車從未出過意外,若不是剛才我及時拉開馬頭,隻怕兩車會撞得更加厲害!”
“你一個小小護衛,怎麼敢在老夫麵前如3此大呼小叫!”
聽對麵先是滿口仁義道德,後又搬出了官威,侯爺連馬車簾子都懶得掀,隻朝護衛吩咐道:“本侯平時怎麼教導你們的?不要與上了年紀的人爭辯,人家仗著年紀大,回頭閃個腰崴個腳都賴你頭上,你何不大方一點,扔錠銀子過去當醫藥費得了,咱們侯府又不差這點兒。”
“侯爺說得是。”
護衛也不管對麵的呂太傅是什麼臉色,從荷包裏掏了一錠銀子,準確地扔到了他腳邊,“對不住您老了,我們侯爺還要趕路,告辭。”
呂太傅氣得七竅生煙,卻隻能看著侯府的馬車離去。
“這幫文臣真是愚蠢透頂,閑得發慌。”無痕放下了折子,“還是通政司的人機靈,沒把這些無聊的東西交上去。”
想也知道,呂太傅後來定是把這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擁戴他的那些文官替他打抱不平,便在折子裏批判侯爺,可他們卻忘了,奏折是統一由通政司遞到皇帝麵前,通政司的人可精著,他們會篩選出無聊瑣碎的折子,給皇帝節約時間。
批評安慶侯,自然屬於無意義的內容。
無痕叫來了仆人,吩咐道:“把這些折子拿去燒了,另外,把這些人的名字記下來,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說完,他轉眼看向薛離洛,“侯爺,廚房給您燉了烏雞湯,端上來給您趁熱喝吧?”
他話音才落下,便有一名守衛前來通報,“侯爺,福源居的趙掌櫃派人來傳話,問您是否有空過去一趟?他說,有人帶了您愛喝的酒。”
薛離洛聞言,自然是領會了其中的意思。
雪芝酒侯府可不缺,趙掌櫃所指的自然是玉清酒,在福源居等他的人,必定是薑家那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