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薑樂妍漠然的語氣,薑懷柔心下咒罵了幾句,麵上卻依舊維持溫順,“大姐姐放心,我現在就能兌現。”
說完,她便轉頭吩咐下人,“你跟我來,幫銀杉把工錢和藥材帶回去。”
一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滿院的人都陸續離去。
眼見著薑啟軒和薑樂妍也離開了,薑懷柔連忙叫人把冬雨抬進了屋裏。
“冬雨,苦了你了,一會兒先讓大夫給你上藥包紮,明日我讓樾世子帶李聖手過來,爭取讓你早日康複。”
因著五指的疼痛,冬雨早已臉色發白,此刻見薑懷柔滿是擔憂的神情,她張開口,有氣無力道:“小姐不必擔心,為了您,這點苦我還是能受的……”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最勇敢了。”
薑懷柔緊緊握著冬雨完好的左手,“冬雨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白受這苦,我始終都記得我對你的承諾,等我成了世子妃,生下爵位繼承人之後,我就讓世子給你找個頂好的婆家,不是當官的咱不要,你嫁過去便是正室,有我給你撐腰呢,放心。”
冬雨聞言,唇角展露一抹虛弱的笑顏,“多謝小姐這麼替我著想。”
“咱們之間,不必言謝。”
這邊主仆二人互相說著貼心話,另一邊,薑樂妍與銀杉也回到了院子裏。
銀杉見薑樂妍坐著沉默不語,上前安慰道:“小姐,別不開心了,咱們今夜這一趟可沒虧,二小姐賠給我不少東西,冬雨也得到懲罰了,我傷的是左手,冬雨傷的卻是右手,這右手的用處可比左手多了去了,她接下來這段時間吃飯幹活都不方便,這麼看來,她比我難受多了。”
銀杉說著,又嘀咕了一句,“不過我真沒想到她那麼硬氣,喜鵲才挨了幾個板子就嚇得全招了,可冬雨痛成那樣了也不供出二小姐,她要是肯說出來就好了。”
“薑懷柔選親信的眼光還是不錯的。”薑樂妍道,“我方才在想,薑懷柔和縣衙的交情,肯定得要她自己去建立,這事冬雨一個丫鬟沒法代勞,若是衙門的人肯指認薑懷柔,她便抵賴不掉了,可衙門的人收了她的好處,應該不會輕易背刺她,除非能拿到他們的把柄作為交換。”
銀杉點了點頭,“小姐說的是,可咱們在衙門也沒人啊。”
“咱們在衙門的確沒人,可咱們認識的人當中,有人能夠震懾他們啊。”薑樂妍笑了笑,“你不是和我說過,他都敢把劍架在縣官的脖子上。”
銀杉立即反應了過來,“您是說無痕?”
“當然。不過他總是跟在侯爺身邊,恐怕甚少有清閑的時候,我不好再麻煩侯爺幫我,因此我想挑個時間將無痕姐弟兩約出來,送他們幾瓶外頭買不到的膏藥,無痕若是肯收,應該會願意相助。”
……
子時一過,萬物靜默。
雅致的室內,有淡淡酒香縈繞。
薛離洛如同往常一樣,睡前飲了三杯玉清酒,他房內的燭火未熄,屋外走來的人曉得他還未入睡,便敲了敲房門。
薛離洛道:“進來。”
屋外的無痕推門而入,“侯爺,吏部那邊已經打過招呼了,明日上午便會去整頓縣衙。”
吏部管理官員的罷免與任職,衙門的縣官既然心術不正,自然沒必要留著。
薛離洛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
一個小小縣官,他原本可以親自處置,可若是真的那麼做了,便很容易暴露出他與薑樂妍有來往一事。那丫頭顯然是不願暴露這一點的。
整頓縣衙原本也是吏部的分內之事,他叫無痕去打聲招呼,那縣官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對了。”薛離洛再次出聲,“明天收拾縣官的時候,叫他寫一封親筆信,他與薑懷柔是如何勾結的,讓他在信中交代清楚,寫好之後,送去薑垣那個老匹夫手裏,本侯很好奇,他會如何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