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始(1 / 2)

公元628年,長安街道的某一個角落。

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年輕人,此時他正靠著一堵缺了上麵一半的土牆壁上,亂糟糟的頭發隨意垂落,蓋住了他大半麵容。

身上穿著粗糙的麻衣,米粒大小的衣孔,就這還是給它的主人塞滿了汙泥,經常活動的衣領,手領處都給磨出了油光,可見它隨它主人征戰了不少歲月,上麵好幾處不協調的凹陷就是證據。

這應該是它破裂後,它主人又好麵,手藝又太次掙紮後的結果,裂了就在裏麵拿繩子綁住,把它本來還算寬敞的麵積縮水了不少,化成了緊身衣緊貼在它主人身上。

再順著它往下看,一個縮小版的他蜷縮在他的身邊,用他不算大的手臂蓋住了那弱小的身軀,時不時推開他的臂,怯生生的望著外麵的世界,又很把它放回原位,給她繼續提供安全感,終於她或者是察覺到還算安全,還是其他原因,輕輕的搖著她哥哥的臂膀,小聲帶著哭腔說:“嗚嗚,哥哥,你起來呀,茵茵餓了嗚嗚……”

哭了小會,她抬頭看了看她哥哥,發現他還是毫無反應,也就止住了哭聲,再次挪開了手,觀察著她不遠的地方,見他們沒有行動後,又開始了她先前的操作。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在他們不遠處,七八個小孩蹲守在一旁,總會有那麼一人死盯著他們兩兄妹,看他們腳下給他們踩的逐漸結實的泥土地,還有垂死掙紮的不知名野草,就知道他們在待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沒爸媽的孩子,而這些大人總對那些準備失去爸媽的孩子更為垂憐些,他們獲得食物的幾率會更大些,就好像新手福利似的。

其中的道道他們說不出來,但不妨礙他們蹲守這個,可能是他們這一天唯一能獲得食物的地方,而他們,正是那小孩的恐懼源,看那小孩的警惕程度,應該在他們手上吃過虧,要是不出什麼意外,她很快也加入他們之中。

再遠些的地方,是一個食肆,由幾根木頭搭起來為支撐,再用其它木棒為梁骨,頂棚是用整齊的茅草,看它頭尾都給仔細的紮了起來,而牆壁跟屋頂的用料差不多,都是茅草然後仔細糊上一層薄泥,些許偏斜的房梁說明不是店主偷工減料,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店主是在這房子上費了不少心思的,想把有限的材料利用的更加久遠。

裏麵的食客並不多,地方也不大,粗糙的擺放幾張案桌,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其中一張上麵,此時的他正滿臉笑容,時不時就從碗裏挑出一個疙瘩扔向大街,引得他前麵那十來個孩子在他麵前激烈爭搶。

看著他們哄搶的畫麵,這中年男人笑的更加放肆,然後吩咐店家再上一碗,然後端起碗就往嘴裏灌,對於小娃爭搶時升起的灰塵他毫不在意。

“喪盡天良!…”有人看不下去了,起身對這中年人就是一頓言語輸出,看得外麵的孩子們眼睛一亮,期待著從他嘴裏說出,外麵小孩一人一碗的話語。

中年男人也不甘示弱,起身回懟,隻是新上來的疙瘩湯,他沒再往外麵扔。

逐漸的,外麵孩子看好心人的眼神,從希翼到失望,然後變成仇恨,哪怕給中年人多次提及,說讓好心人給外麵小孩送吃的話,好心人卻始終沒接茬,隻顧自己言語輸出,好一會才舒坦的坐回他的位置,原因是這中年人遭不住他的碎嘴,逃了,留下了半碗疙瘩湯。

這又讓外麵的孩子改變了眼神,渴望的盯著那個碗,而一個小孩破滅了他們的夢想,端起這個碗往後廚走去,還邊吃邊走的吸引仇恨。

那好心人呢,隻見他不慌不忙的端起他剩下的湯水往嘴裏送,直至空空如也,還舔了舔碗邊殘餘的澱粉,再有些惋惜的放下了碗,而那個碗已經看不出它盛過旮瘩湯了。

“額…”他長長的打了個飽嗝,才慢悠悠的起身,腳步有些輕浮的走出店裏。

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小孩們,紛紛表達了對他的感激,一時間他身上布滿了口水等液體,還有人給他補上了一層沙子,好像在建房子。

他們不介意別人逗他們,在餓肚子與他們不知道何物的尊嚴麵前,他們選擇的異常果斷,而這個人斷了他們吃東西的希望,報複回去也就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