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否認,有些人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南安城,九月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仿佛要淹沒城市,汽車的輪胎碾壓過水窪,濺起水珠,反射出路人形色匆匆的身形。
橋巷,雨聲混雜在熙熙攘攘的人聲中,溫昭蹲在屋簷下,雙臂環繞著雙膝,聽著簷上的水珠落下的嘀嗒聲,可水珠的聲響卻難以掩蓋屋內男女的爭吵。
“馬上月底了,水電費還沒有交,你還想著出去賭錢?你到底有沒有心?”
“我之前賺的錢哪去了?你那裏沒存下一點嗎,放假我出去玩玩怎麼了?你就希望我天天上班然後累死嗎?”
貧窮是永恒的難題,溫昭也不是沒有見過父母恩愛的模樣,隻是隨著自己和弟弟一天天長大,生活的壓力讓父母眼裏的的愛意也隨著時間推移如潮水般退去。
她輕歎了口氣,起身進屋,屋內的爭吵在她進來的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戛然而止。
母親神色自然地問道“下課了?晚飯馬上就好了,你先去房間看會書”。
父親沉默地抽著煙,仿佛剛才兩個人的爭吵隻是溫昭的錯覺。
吃過晚飯後,雨已經停了。
腕上的表在17點30分準時響起,提醒溫昭晚上六點的晚自習馬上要開始了,溫昭向父母告別,騎上門口的自行車,向南安一中趕去。
橋巷又暗又長,盡頭主道處,一輛黑色自行車經過,溫昭來不及刹車,兩車相撞,受衝擊力影響,她連人帶車翻倒在地上,還好她覺得今天冷,多加了兩件衣服,沒摔著。對方卻跌在一旁,半天沒有起身,口中發出輕微的呻吟,溫昭連忙起身,拍拍身上的水漬,湊前道歉查看。
“對不起!你還好嗎”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痞帥的臉,皮膚白皙,劍眉桀驁地上挑,狹長的丹鳳眼微眯,臉部棱角分明。
隻是蒼白的臉色和身上染上泥漬的白白色體恤,又莫名讓人覺得像一隻可憐巴巴的落水小狗。溫昭一怔,愧疚極了。
少年對上她的視線,沒說話,表情冷淡,隻是伸出一隻手示意溫昭拉他起來。溫昭急忙伸手拉他起來,淡淡的草藥味縈繞在鼻尖,少年就著她的手懶洋洋地想要借力起身。
陌生的體溫從指尖傳遞過來,讓人心頭一顫,溫昭一怔,手上也不由得卸了力道。
於是很突兀地,她沒將沈逾白拉起來,反而順著他的力道,校服衣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跌進了他的懷裏。
天空陰沉,小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水汽散開,絲絲縷縷地彌漫在空氣之中,兩人的氣息曖昧地交纏在一起,融進水霧裏,周遭嘈雜,這裏卻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溫昭的臉埋在堅實的胸膛裏,淡淡的柑橘氣息縈繞在鼻尖,有些讓人心眩神迷,一股熱意從臉頰蔓延至雙耳,不用想,她的臉頰肯定已經紅透了。
鼻尖和堅實的胸膛相撞,痛感傳來,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分泌出淚來。
溫昭抬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瞳仁黑而亮,她甚至能在裏麵看到自己滿眼淚水鼻尖紅紅的狼狽模樣。
沈逾白感受到懷裏柔軟的的軀體,皺了皺眉,腦子也有些亂。但低頭看見女孩通紅的眼,到口的質問還是轉了個彎,克製著情緒換成了一句。
“起來。”
溫昭深吸一口氣,收斂好情緒,迅速的從他懷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