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肌肉緊繃，獵伢放緩了呼吸，將所有力量積於皮肉表麵。
成首一的刀被人扔回了手裏，還沒捂熱，就見拳頭揮了過來。
臉、脖子、胳膊、手，原本細小的汗毛竟隨動作生長，變成一片密密麻麻的長刺！
生有倒鉤的黑刺利箭般鋒利，成首一連忙躲閃，腳尖在台麵轉了三圈才穩住身形。
拳頭砸下，穿刺的巨聲讓人牙疼。獵伢緩緩拔出手，原地立馬多出一圈細深的黑洞，鑲在台麵，帶出一溜木屑。獵伢活動著手腕，氣血上湧，積在長滿尖刺的臉上，凶神惡煞。
他再次蓄力朝成首一衝去。
圓台再大也活動受限，成首一隻能圍著邊緣轉圈躲閃。他想跳回地麵，但剛停住腳，底下的侍衛就舉起長槍。
紅色穗子飄揚，差點劃上他的臉！
無奈隻好收回斜了一半的身子。
後麵的咚響震得自己跟著搖擺，不用回頭都知道獵伢又衝了過來。刀尖不懷好意的圍了一圈，逼著他朝台中迎戰。
成首一嘖了一聲，踩上前麵的刀麵。
稍一借力，一個後空翻，倒轉的視野裏便出現了獵伢遲緩的動作。
那隻完好無損的小眼睛被紅影占滿，幾秒的間隙裏，獵伢讀出了上方無言的嘲諷。
但並沒有。
他剛剛什麼都沒想，如果造成誤會，純粹因為那張習慣了常年淡定的臉。
驚險落地後，成首一立馬摸上了自己的頭頂。好在毫發無損，讓他默默鬆了口氣——他絕對不會再從上麵翻身躲閃了。獵伢塊頭太大，又渾身長刺，差點戳到自己的腦袋！
“艸！”
成首一聽到獵伢罵了聲，前兩次隻是試探，還保有理智，現在就完全成橫衝直撞了。
他像被惹怒的特大號豪豬，喉間發著陣陣低吼，攆著成首一死活不停。
“你他媽老跑什麼？！”
獵伢大叫著，一刻不停的飛撲。
就他媽奇了怪了，成首一個頭也不小，怎麼竄的比泥鰍還溜！從上台到現在，別說打了，連根毛都沒碰到！
成首一跑的也有點累了，無語道：“不跑等著紮成刺蝟嗎！”
又撲了過來，成首一再閃，又是一輪二人轉。
眾人：……
奧斯頓扶了下額。
坦桑看半天，終於忍不住，掏出個小喇叭，放在嘴邊喊著：“下台！下台！”
聲音被放大好幾倍，擾得獵伢停住了進攻。常年在外遊轉，坦桑看過不少街邊藝人，知道捧場，更會砸場。顯然她也覺得不好玩，和往常一樣叫囂著換戲。
獵伢覺得被冒犯，但事情發展也的確和預想不一樣。
這架打的，憋屈透了！
他喘著氣，滿身黑刺漸漸回縮。
“你的刀是擺設嗎？”
獵伢抬起頭，眉尾鋒利，眉頭緊鎖，死死盯著成首一，說道：“毀了秘市，殺了九龍蛇……當時你也和現在一樣拖拖拉拉嗎？”
“那不一樣……”
沒有絲毫說服力，果然惹得獵伢發笑：“哪裏不一樣了？”
“世人眼裏，九龍蛇是惡，我也是惡，而你是救苦救難的鳳凰。即便我不要求和你打，你也該跑來找我打，畢竟殺掉惡是件很名正言順的事情。”
成首一沉默了。
獵伢以為他終於反應過來，繼續挑釁道：“難道是我殺的人不夠多……？”
話語越發讓人火大，事情發展猶如脫韁野馬，成首一怎麼會不想拔刀呢？若非傲可若被控，自己又對奧斯頓知之甚少，他早和人堂堂正正來一場了。
就怕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隻想拖時間……
奧斯頓百般無賴的敲著座椅，獵伢的話給了他提醒。
“不如你們打一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