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牧湘跟你說了什麼?”蕭慕凰冷哼一聲,問道。
竇茗‘呃’了一下,小聲道:“牧湘姐說,方瀾已經跟那龐家女人沒關係了,而且是劉大人親自去戶部辦的和離文書。”
劉大人?
眾人愕然,看向京兆府府尹劉炳。
劉炳心下苦笑連連,終究還是被牽扯進來了。
她隻好朝諸位大人拱了拱手,無奈道:“下官在上月初二的確登過禮親王的燈船,當時程大小姐還有程小公子都在,那龐澍也的確當著下官的麵,寫下了放夫書。”
蕭一諾剛要開口,卻被蕭芮踩上了一腳。
蕭芮冷冷看了她一眼,她便壓下了懟人的衝動。
其實她心裏此刻也知道,竇茗和方瀾一事,已經打擊不了蕭慕凰了。
因為在她們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蕭慕凰就把此事的尾巴全處理幹淨了——便是竇茗如今要娶了方瀾,也沒有什麼毛病。
頂多就是竇茗被人笑話穿破鞋而已。
可這傷不到蕭慕凰分毫。
“究竟怎麼回事?”程老太傅一直到此刻,才淡淡開口。
而她問的對象,正是身旁的女兒程萬笙。
畢竟方才京兆府的劉府尹已經說過了,這件事,她女兒程萬笙也在場並且知情。
程萬笙便往前走了幾步,朝眾人及她母親行禮之後,才一五一十地將那晚燈船上,蕭慕凰讓人救下落水男子,發現是方瀾之後的一係列經過講述了一遍。
眾官員仔細聽來,沒發覺有什麼不妥之處。
這第一,那晚禮親王和程家姐弟一同出遊,與輕生的方瀾屬於偶遇。
而第二,禮親王並未以權勢壓人,隻是詢問龐澍願不願意放方瀾一條生路,並以紋銀千兩彌補了龐澍,說她是愛民如子也不為過。
至於第三,此事由京兆府府尹劉炳全程見證,也有龐澍的放夫書及銀兩收據為證,人證物證俱在。
便是翻來覆去地挑剔,也挑不出禮親王什麼不是的。
程老太傅聽完女兒的講述之後,便淡淡一笑:“如此說來,禮親王當真是愛民如子,即便是出遊期間,遇落水輕生之百姓,也命身邊近衛出手相救。否則,那護城河又要添一條孤魂了。”
“老太傅這般誇自己的半女,可不夠謙虛啊。”蕭芮一笑,似玩笑話道。
“二王女說笑了,臣敢給禮親王送前朝山河畫,也敢誇禮親王愛民如子,因為臣心中無愧於天地,也不存私心。”程老太傅坦然回道。
蕭一諾笑了一笑:“老太傅不存私心,今日又怎會來此呢?據本王所知,老太傅在京城住了十多年,可是從來不到任何官員家中串門的。”
不少文臣聽到這話,麵色都是微微變了一變。
程昱雖無官職,卻向來是她們文人清流之首,五王女如此詆毀程昱,有辱斯文,實在讓她們心中不快。
程老太傅倒未動氣,隻是朝皇宮方向拱了拱手:“因為陛下封了南陽第一位親王,百官皆在此,臣身沐皇恩,不能免俗。所以,臣不是以準親王夫之母的身份而來,臣是以陛下之臣——程昱的身份而來!”
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字字回蕩。
文臣瞬間覺得揚眉吐氣。
而蕭芮再一次皺眉,嗬斥蕭一諾道:“焉敢對程老太傅無禮!還不跟程老太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