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凰看著柳兒。
心中略升起一股淡淡躁意。
她家朝玉被藏在枯井之中,還被嚇哭,江郡更是碰了她家朝玉的肩膀,她怎麼可能對江郡沒有半點意見?
但,她是禮親王。
龍蘊也早已獻策。
所以,為了大局著想,她不能像對黎童一樣對江郡。
況且……江郡的確是受黎童挑撥蒙蔽,而且臨時也改變了計劃,並未擄走她家朝玉。
否則,便是為了所謂大局,她也斷不可能用連環計來收服江郡的!
蕭慕凰沒有沉默太久,因為屋裏的江郡,並沒有真醉。
所以她淡淡笑了兩聲,說道:“本王另有辦法找她算賬,比如……卡一卡你們的婚期,讓她急上個三年五載。本王不以禮親王的身份與她清算,是念在她此次受奸人蒙蔽,又是初犯,且並未釀成大錯,此前也一直在江湖上行俠仗義的份上。你明白嗎?”
柳兒收回目光,低頭:“奴……明白了。”
如果江郡這一次擄走的不是他這個小侍,而是小公子,那禮親王絕不會放過江郡。
但因為江郡擄走的是他,所以他隻要嫁給江郡,就可以解決這件事了。
幕後的人也不會得逞。
禮親王……是從大局出發。
而他,便是為了小公子,也應接受禮親王的安排。
“既然你已經明白,江大俠並非品行不端之人,現在可願意去伺候江大俠沐浴更衣了?”柳兒是程朝玉的人,所以蕭慕凰才會與他解釋這麼多。
不然,她以禮親王的身份直接下令就行了。
“奴願意。”柳兒點頭。
蕭慕凰笑了:“那你去吧。”
“是,奴遵命。”
柳兒這才起身,朝屋內走去。
柳兒那小身板,自然扶不動‘醉酒’的江郡,於是牧湘便幫忙將江郡從蕭慕凰房裏扶到浴堂。
之後牧湘便離開了。
留下柳兒獨自伺候江郡沐浴更衣。
柳兒沒伺候過任何人沐浴更衣,包括他家小公子程朝玉在內。
此刻看著躺在浴桶旁邊椅子上的江郡,他便有些無從下手。
不過,這沐浴第一步便是脫衣裳。
這個他還是懂的。
柳兒研究了一下江郡那女子款式的衣裳,終於動手去解外袍上的盤扣了。
一顆,兩顆……
比起男子衣裳的係帶來,盤扣便顯得難解得多。
柳兒蹙眉認真解著,好不容易才將江郡的外袍褪下。
接著便是中衣。
最後……是裏衣。
柳兒沒見過女子的身體,連避火圖都不知是何物,所以懵然不知害羞,直接上手。
而他才剛伸出手,就被江郡一把握住了!
“你……”柳兒吃驚地看著驟然睜開眼睛的女子。
她,沒醉?
江郡實在裝不下去了,不然她得被扒光!
她一個女人倒沒什麼。
可柳兒是個清清白白的男子啊!
她對他有意,就不能讓他在成親前做這種事。
“方才,你在蕭慕凰麵前說願意嫁我,可是真心之言?”江郡將柳兒拉到麵前,視線灼灼地盯著他漂亮的大眼睛。
柳兒睫毛忽閃了一下。
“那你呢?你是前朝後裔,你將來會當一個反賊嗎?”他不答反問道。
“什麼是反賊?”江郡語氣一沉,“這天下本就是我們江家的!我若真的做了什麼,也不過是將江家的東西拿回來而已,談何為‘賊’!”
柳兒搖頭:“不,現在的天下,是蕭家的。你們江家人自己把天下給弄丟了,而南陽已經建朝十六年,老百姓早已不記得江家,她們隻知道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