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親王的事,無須你說。”女帝冷冷抬手,“太女究竟被誰所害,朕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鐵證如山!但眼下,朕要查的,是誰向朕下毒一事!”
蕭立忻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母皇,並沒有真的相信蕭瑾卿給她潑的髒水。
她母皇會讓皇家暗衛尋找證據。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下毒一事。
於是蕭立忻一咬牙,指向一旁的梅家主:“一定是她!難怪她會派梅崢進宮,找父君要什麼錦囊!原來,她早就故意設局,要將火燒到父君身上,將父君與兒臣綁在她梅家的船上了!”
女帝摩挲了一下手指,淡道:“你說是梅吉派梅崢進的宮,但朕那日卻是被你父君親自派人相邀,想將梅崢塞給朕的。還是說……”
女帝一聲冷笑:“梅吉有這等本事,可以要挾到堂堂南陽君後?”
言下之意,沒有君後的默許,梅崢如何進得了宮?
如果君後自己無意,怎會讓梅崢出現在後宮,還派人將女帝請到後宮見梅崢?
蕭立忻忙澄清道:“是、是父君體貼母皇,見母皇太過懷念太女生父,所以才將肖似太女生父的梅家美人送給母皇,想讓母皇開心一些。母皇,父君並無其他惡念的!”
群臣:“……”
大王女是不是瘋了?
這等母父之間的私事,她怎能在金鑾殿上胡言亂語?
大王女派目瞪口呆、無言以對之際,再度開始心灰意冷。
她們還是告老還鄉吧……
免得最終,身首異處。
“忻兒。”君後忍不住開了口。
多說多錯,忻兒怎麼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女帝卻並未出言斥責蕭立忻,她今日,本就不是要拿蕭立忻開刀的。
於是,女帝便沒理會蕭立忻,重新看向了梅家主:“梅吉,大王女指證你下毒,你怎麼說?”
梅家主臉色灰敗,垂下頭:“大王女既說是草民設局,那……便是吧。草民,無話可說。”
“嗯,也算是忠心護主了。”女帝淡淡一揮手,“拖下去淩遲吧!梅吉九族——誅!”
“不!陛下容稟!草民有話要說!”
女帝這句口諭一出,梅管家頓時連滾帶爬地往前了幾步,叩首哭道。
“管家!”梅家主一聲大喝,怒容滿麵。
“家主!您看看您護著的是什麼人啊?”梅管家哭得聲嘶力竭,顫手指著蕭立忻:“她不曾想過您為她付出的一切,不曾想過您是為了誰殫精竭慮,反而在出事之後,一股腦兒地往家主您頭上潑髒水!她這是鳥盡弓藏,棄車保帥啊!家主!”
梅家主身軀狠狠一震,臉色越發蒼白。
她久久無言。
最終,像是認命似的,低下了頭。
“陛下!”梅管家朝女帝叩首,“陛下容稟——從一開始,就是君後派人寫信到怒洪江梅家,請家主進京教導大王女,奪回東宮之位的!我們家主,隻是奉命行事啊陛下!”
“梅曳!你想幹什麼?你要造反嗎?”蕭立忻怒指梅管家,氣得雙眼猩紅。
梅管家淚流滿麵地看向蕭立忻,痛心疾首道:“大王女,家主為了您,一把年紀還入京替您謀劃,處處替您著想,您如今一句求情的話不替家主說,反而將家主推出來替您頂罪,您的良心——被狗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