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男娃果然便是十五年前的奇嬰諸葛亮!但此時卻令龐德公更驚奇了,他伸手一握諸葛亮的腕脈,凝神默察,但覺充滿“無藏而有餘、無為而至大巧”的脈象,由此足可確證,此子身負的,確是他傳授的獨門“無為內功心法”。證實了這一點,龐德公不由更添驚奇,他目注諸葛亮,道:“嗯,你的確是長大了的亮兒!但你當年僅得半歲,怎認得我是龐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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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娃——諸葛亮從容的笑笑,道:“當然認得,亮兒不知怎的,自練了師父傳授的內功心法,心胸便一片空靈,可容萬物,事無巨細,隻要凝神細思,便可勾起記憶,猶如景物攝入眼底,再一分辯,便可了然。因此亮兒一見師父的白發白胡,心中一動,便判斷是當年傳亮兒錦囊的恩師龐德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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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含笑說時,老左慈、管輅二人,已掠到他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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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仔細審察諸葛亮,再聽他與龐德公的一番對答,均不由一陣驚奇,皆暗道:當世果然有此絕頂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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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心中十分欣喜,他也忘了再考究了,他向後麵的古屋瞥了一眼,似期待什麼,但又害怕證實什麼,心中十分矛盾。龐德公的神情,落入諸葛亮的眼中,他微一思忖,便忽然老成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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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見狀,笑道:“諸葛亮,你年紀小小,怎的學那古怪老兒,歎什麼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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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道:“我見師父的神情,便知他忽然憶起故人之情,而在此地的故人,僅先父一人而已。十五年前師父降臨我家,先父尚好端端的,不料十五年後的今日,先父已入士作古一周年了!亮兒因此而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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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一聽,霍地轉發同龐德公,道:“喂!龐老兄,是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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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微歎口氣,道:“果然如此!我十五年前曾與亮兒生父諸葛圭於此溪畔相遇,才發現了諸葛家已出了一位奇嬰,可惜十五年後,諸葛圭果然年壽不永,已作古長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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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話音未落,老左慈已一躍而起道:“不得了!諸葛亮這小娃兒心中一動,便把世人心思窺透,這豈非比我老左慈的‘心血來潮’道家玄功更奇妙麼?這小子日後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把我輩中人也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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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尚未有所表示,諸葛亮已滿臉肅然說道:“老前輩,此言差矣。青既出於藍,既無藍何來有青?世人覺青勝於藍,不過僅觀外表,而未悉內中奧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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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笑道:“青出藍便青出於藍了,又有什麼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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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道:“青既出於藍,即青以藍為本源,其色就算較藍為鮮,亦離不了本源,不過是把‘藍’發揚光大罷了。就如恩師授我以奇學,恩師即亮兒本源,他日亮兒就算有所成就,亦僅是師門的弘揚而已,絕非亮兒勝於師父埃”老左慈一聽,作聲不得,他在諸葛亮這位十五六歲的娃兒麵前,竟無法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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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輅卻不由連聲暗讚道:“很好!此子學而有所成卻不忘根本,且心思靈慧,聰明絕頂,雄辯剖析,絲絲入微正是匡扶天下的一代奇才也!怪道龐德公這一代天機隱俠,對此子如此看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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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由諸葛亮救上岸來的紫衣女娃——諸葛慧,已回過神來,雖經曆了生死一線的凶險,卻絕不畏縮,向老左慈格格笑道:“老伯伯,你願意收慧兒為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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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此言一出,連龐德公亦不由微微一怔,目注諸葛慧,仔細審視,一會不由又欣然一笑,暗道此女娃出自諸葛家,印堂有仙靈之氣流溢,果然是老左慈仙靈門的最佳弟子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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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沉吟之際,諸葛亮卻忙道:“四妹莫頑皮胡鬧,這位老伯伯乃恩師同類的高人,豈會收你十歲女娃為徒呢?快隨三弟回家,先把一身濕衣服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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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卻並不服氣,把小手往小腰肢一叉,格格笑道:“二哥!你好偏心!你自己有了一位高人師父,便不替我想想妙法,求個高人師父拜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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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一聽,頓時作聲不得。他雖然聰明絕頂,但在這位嬌嗔的妹妹麵前,卻似乎一籌莫展了。諸葛亮心想:師父這等高人異士,猶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又豈肯輕易收凡塵俗世中人為徒呢?更何況還是一位年僅十歲的女娃娃?這豈非強人所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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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思忖時,不料那老左慈卻嗬嗬一笑,道:“喂,女娃兒,你為什麼欲拜我老左慈為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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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毫不畏怯,笑道:“原來是老左慈老伯伯……但老伯伯為什麼要問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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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道:“看你如何回答唄!若合我老左慈心意,說不定我便肯收你為徒啦……”諸葛慧笑道:“若不合老伯伯心意呢?那便不肯收慧兒為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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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嗬嗬笑道:“是極!是極!你若不合我心意,我自然不會收你為徒?但你隻管坦誠回答,到底為什麼要拜我為師?你莫使詐,你若使詐,我老左慈一下‘心血來潮’,便立刻知道,然後便溜這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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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一聽,俏眼珠一轉,忽地格格笑道:“那慧兒必定不能拜老伯伯為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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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道:“你尚未回答,為什麼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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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道:“老伯伯!因為慧兒並不懂什麼救國救民,什麼見義勇為的大道理,慧兒隻知道跟老伯伯你學一點有趣好玩的功夫,因此老伯伯你必定不喜歡,也必定不肯收慧兒為徒……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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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老左慈卻嗬嗬而笑,欣然道:“好,好極了!我的功夫,以‘有趣好玩’為根基,再衍生一切,而成‘仙靈神功’,你既一口答中,便甚合我老左慈的口味礙…我且教你看看這等‘有趣好玩’的功夫……”老左慈話音未落,右手忽地從胸口處向外回旋推出,一股熱氣立刻便把諸葛慧罩住了。但見諸葛慧的濕紫衣,忽地冒出騰騰的蒸氣,老左慈送出的這股熱氣,似乎十分威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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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輅在一旁,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因為他的目光,自始至終落在那追逐女娃下水的三哥身上,似乎對他極感興趣,對於其他事情,似乎視若無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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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一見,卻連忙以腹音向老左慈傳話道:“左老哥手下留情……切莫操之過急,把女娃兒誤傷了。”原來他見老左慈向諸葛慧送出的熱力十分厲害,連濕衣的水份亦被蒸發,便連忙向老左慈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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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得意的嗬嗬大笑,伸手向諸葛慧一指,道:“龐老兄,你為什麼不問問這女娃兒,是否有趣好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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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德公尚未開口,諸葛亮擔心妹妹的安危,連忙間諸葛慧道:“四妹……你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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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諸葛慧渾身上下,被蒸氣籠罩,猶如被置身於蒸籠中,想必十分痛苦難受,不料她卻格格直笑,手舞足蹈,似乎十分快樂,果然是好玩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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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仍不放心,又忙道:“四妹,你感覺如何?切勿隱瞞,快說出來讓左老前輩知道埃”諸葛慧此時忽然格格笑道:“二哥,我如沐熱水浴,十分舒服啊!左老伯伯可由冷變熱,這等功夫當真有趣好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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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後,罩住諸葛慧的蒸氣消失了,她身上的濕衣亦變得幹淨光潔,這比世人洗衣曬衣的過程,顯得快速而神妙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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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摸一摸身上的紫衣,又仔細瞧了瞧,她發覺不但全幹了,而且入水沾上的泥跡,競也不見了,她不由樂得拍手笑道:“好啊!好極了!左老伯伯先教慧兒這等幹衣淨衣的法子,慧兒日後替二哥、三哥洗衣,便可省一番大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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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一聽,不由大笑道:“很好,很好!教你不難,但你須先花一千八百倍洗衣服的大力氣,然後才能使用,你願意再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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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眼珠一轉,決然的道:“願意,慧兒十分願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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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左慈倒覺得驚奇,笑道:“這比你洗衣服辛苦一千八百倍,你不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