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極天機(1 / 3)

無極天機僧伸出中指一勾,那信函便如長翼,無風自動,淩空向他手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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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接住,也不拆看,便順手向身旁一擱,緩緩說道:“獨臂這豈非自招煩惱麼?”說罷,雙目一閉,似陷入無限悠思中,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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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見狀不由暗奇,心想:他連信也沒拆,便知其意,而且他口中提及師父,竟如至親之人,既憂且痛,不知他與師父到底是甚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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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悶坐一旁,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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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無機天機僧才又把眼皮一睜,道:“趙施主必定心疑老衲在胡說八道了,既沒看信,怎知信之內容,既然不知,又怎可妄斷她自招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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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機僧一連幾個問題,句句切中趙子龍的心事,他不由道:“大師如何知道晚輩心中所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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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微微一笑,道:“老衲自然知道,而且老衲還知道趙施主是獨臂神尼唯一傳授武功的弟子,她亦必定不準你向外人泄漏她是你的師父,除非你代她把一個人殺了,否則她也不準你再踏足千獨峰師門半步,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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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必問“是麼”,趙子龍已吃驚的直眨眼,忙道:“這是大師猜中的,並非子龍向你泄露,不然,師父必會大怒了,但大師為甚知道得這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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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天機僧微歎口氣,忽地苦笑道:“此事牽涉老衲出家前的一段俗世恩怨,老衲豈會不知?老衲還知道,你師父要你殺之人,外號叫火焰仙子,不知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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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此時更驚奇得猶如見鬼魅了,他怔了一會,這才道:“是啊!實不相瞞,師父著晚輩所殺之人,的確稱為火焰仙子,但晚輩並不知此人是否該殺,她又藏身何處,師父又為甚如此恨她?晚輩簡直如墜迷穀,請大師指點晚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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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道:“若老衲告訴你,你師父的手臂,乃火焰仙子所斬,你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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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猛吃一驚,道:“她和師父有甚深仇大恨?要將師父的手臂斬去,這不太殘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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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又長歎一聲,喃喃說道:…情天恨海,浮沉於斯,害人不淺,老衲當日亦著了形相,致弄成如此悲劇,雖修禪數十載,唯此事尚未能釋然,看來也屆化解的時機了,剛好趙施主又麵臨老鈉當年所遇的桃花魔煞,施主且聽老衲現身說法,還望施主須切記引以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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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一頓,才又緩緩說道:“此事實因老衲當年一段風liu孽債而起,你師父獨臂神尼,與火焰仙子,二人當日均是老衲的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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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獨臂神尼與火焰仙子本是一對同出一門的姐妹,兩人時值青春年少,結伴同遊,這一天恰好抵臨桃源峰,兩人立刻被桃源峰的美景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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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泉流奪穀而出,沿澗流入穀中,突有巨石塞穀斷流,又有巨石相倚成洞,曲轉而上,石上有刻字道:喜無樵子複觀弈,怕有漁郎來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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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仙子與獨臂神尼目睹石門刻字,但感筆力雄健,意味深長,更令人吃驚的是,刻字均是以指力所成,顯見刻字之人,不但武功蓋世,而且極富文采,乃文武雙全的一位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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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仙子與獨臂神尼二人當時均覺心中一蕩,心內均極欲與這位奇人相見。但女孩兒家的心事,卻決計不會向人輕易透露,就算是同門姐妹亦無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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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一笑,便決然的走過石門,但見前麵豁然開朗,四麵山壁環繞中有田十數畝,有茅舍、桃園、竹林、小澗,乍一回頭,更覺似無來處,好一座洞天福地小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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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正暗自神往,忽地破空聲嘯嗚,響聲未絕,一團白色人影便如天上飛鴻,在半空中回旋一周,然後疾降而下,如玉樹臨鳳,突現於兩女身前。兩女心中均不由暗道:單憑這一身絕世輕功,便足以做視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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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女再向白衣人定睛一看,芳心更不由一陣悸動,女兒家的春心不由便破強烈的撩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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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白衣人競是位二十許的青年男子,但見他麵如朗月,目如晨星閃閃灼灼,恍似天外飛降的仙童,他便是當年的“天遊大俠”——李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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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風向兩位姑娘望一眼,便拱手道:“請問兩位姑娘,為何擅闖在下的小桃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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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仙子美目一閃,便凝於李秋風的俊臉上,眼神熱烈如火,喃喃說道:“好輕功,好身手,好英俊,好文才,當今世上男子的優點,為甚全聚於你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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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臂神尼卻含羞默默的一笑,又向李秋風一瞥,這才道:“我姐妹二人,不知此乃大俠的仙居,原諒擅闖之罪,但這小桃源果然是人間仙境,人見人愛埃”她語意含蓄,也不知是說景物美,還是人物更浚李秋風但感兩位姑娘,一位熱情如火,一個卻溫文爾雅,各有所長,卻一般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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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這一天相遇,日後常來常往,李秋風發覺,兩位姑娘均愛上了他,但卻覺二人一般可愛,也不知如何取舍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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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就因李秋風這一念猶豫不決,便令情海翻波,兩女為了他竟私下決鬥。獨臂神尼與火焰仙子的功力相當,但她心性溫雅,出手不如火焰仙子狠辣,因此在一百招下,獨臂神尼的左臂便被火焰仙子一劍削掉,從此成為獨臂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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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臂神尼見自己已成殘廢,便無顏再見李秋風,含羞忍恨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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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風此時才猛地醒悟,自己真正喜歡的是獨臂神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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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怒斥火焰仙子,發誓永不與她相見。然後四出尋訪獨臂神尼的蹤跡,可惜遍尋不獲,令李秋風十分痛苦,後來火焰仙子也含怒離開了小桃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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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風受此打擊,不由心灰意冷,但感情之害人,猶如猛獸烈火,發誓從此永絕情愛,他便投入空門,在昆侖山遇到一位佛門高僧,傳授他天機神功以及尋龍堪輿的地脈神功,並贈其名號為天機僧,法號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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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指從此堪破紅塵,邀遊於大地無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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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天機僧輕描淡寫間,便在趙子龍眼前展現了一幕慘酷的情海翻湧可怕圖像,趙子龍不由微歎口氣,作聲不得,憑他此時的閱曆,委實也難判斷其中的是非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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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此時卻忽然續道:“火焰仙子削掉獨臂神尼手臂,雖然狠辣了點,但那是她二人雙方事前訂明,憑技藝定取舍,也不能過於怨怒,隻是後來火焰仙子見老衲一氣出家,皈衣沸門,心性大亂,竟然做出種種惡行,遺禍人間,四出殘殺武林人士,變成武林公敵,這又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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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年少氣盛,此時忍不住雙眉一掀,道:“火焰仙子既成武林公敵,那師父為甚不親自出手除害,誅殺火焰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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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公敵人人得而誅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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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天機僧微歎口氣,道:“你可知獨臂神尼著你上天機廟送信的用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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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搖頭道:“晚輩不知,尚請大師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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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極大機僧目注趙子龍一眼,忽然道:“趙施主是否玄關尚未攻破,因此師門神功尚未達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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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一聽,不由大奇道:“正是如此,但此事除恩師她老人家外,再絕無人知悉,大師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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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微笑道:“老衲剛才見你破竹簾劍氣所用的身法,便對你的武功修為一目了然了,而且老衲昨晚目觀天象,但見二十八宿眾星灼灼爭輝,此乃天下大亂,江湖武林慘遭殺戮之兆。今晚趙施主便出現於此,可知一切均是定數,要逃也逃避不了,此亦乃獨臂神尼密函中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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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奇道:“師父的密函,大師亦未開拆,怎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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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僧不由嗬嗬一笑道:“隔物透視,乃佛門視野功之微未,老衲豈會不懂,趙施主不必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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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頓,又苦笑道:“趙施主的玄關,獨臂神尼本來亦可助你攻破,但他著你至此,那是另有深意,逼老衲出手助你通關,然後去殺火焰仙子,如此一來,火焰仙子雖非老衲所殺,但亦因老衲間接所致,這令老衲好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