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隆中北麵五十裏外天目山巔,天際間突現赤色龍雲、青色龍雲以及白兔龍雲。經一番慘烈廝鬥互撞,終於各返東、西、中三大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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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天際東、西、中三麵,各懸三大龍雲,虎虎對峙,形神備俱,灼灼生輝,猶如三陽臨空,耀於天宇,雄峻而又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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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山上的諸葛亮、龐統、老左慈、雕雪、諸葛慧、趙子龍、司馬芝、笑猴兒等天機、仙靈門中男女老少諸人,目睹此驚世天象,均心神俱往,極目凝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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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忽有一道強烈電光,形如金蛇,從九天疾射而下,劃破天際,隨即一驚雷震響,天地搖撼!那三條三色龍雲被雷電猛烈衝擊,霎問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天地變色……亦就在此時,剛遭受赤壁之戰慘敗,幾乎全軍覆沒的曹操,僥幸脫得華容道生死大難,出得華容道穀口,回顧身後隨從,竟僅剩二十六人,當終於見到前來救應的留守江陵大將曹仁時,曹操痛定思痛,不由得仰天長歎道:“哎……我幾乎再不能與你等相見埃”曹仁迎曹操進入尚在曹軍手中的南郡,安頓下來,曹仁又擺酒為曹操壓驚。曹操飲了幾杯悶酒,忽地拋酒杯於地上,大哭道:“哀哉!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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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忙慰道:“丞相已處身安全之地,還憂心痛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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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道:“我不哭什麼,隻為郭嘉而哭!若郭嘉健在,又怎會令我遭此慘敗埃”在座中人,包括隨軍出戰謀策的荀攸,以及大將張遼、許褚、徐晃等人,一聽均知曹操上刻心中已在思謀尋找此戰之敗的代罪羔羊,藉悼惜已逝的郭嘉,痛責身邊的文武眾官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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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心中雖然明白,但曹操亦未袒露出來,各人又怎敢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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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嚇得眾人噤若寒蟬,氣也不敢粗喘。一時間江陵府上一片死寂,猶如地獄忽然浮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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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本欲藉機發作,但瞥一眼諸人,自荀攸到張遼、徐晃、許褚,均衣衫襤褸,臉如死灰,顯然均餘悸未息,曹操心中忽然暗道:我若於此時斥責,隻會令動搖的軍心加速潰散,日後重振便百上加斤、難上加難了!他心中轉念,急欲尋找代罪羔羊的念頭便忽然無奈的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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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又安排徐晃、曹仁二人負責留守荊州南郡,設法抵抗孫權和劉備的乘勢追擊進攻,然後他便由張遼、許褚、於禁等大將,率曹仁分出的五千兵馬護送,先行返回許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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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返回許昌,整整七日七夜待在他的丞相府,不出門亦不見客,丞相府中門上高掛免見牌,他猶如在這世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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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文武大臣因曹軍於赤壁戰中慘敗,曹操回朝後又拒不出朝理事,人心十分驚惶。眾人赴丞相府探問,又被曹操唯一留在身邊的心腹大將許褚擋駕,誰也不許踏入丞相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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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傍晚,曹操的丞相府門外,忽地一人飄然而至,原來是曹操此時唯一最信任的荀攸。丞相府中門由許褚親自執雙戟鎮守,他見荀攸來到,不敢怠慢,向荀攸拱手道:“丞相不想見客,荀先生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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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微笑道:“許將軍,我知丞相並非不欲見客,而是正在韜光養晦,尋思療心病之法而已。你進去向丞相說知,我料丞相必肯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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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褚深知曹操對荀攸十分信任,便果然進去向曹操呈報。僅一會,許褚便快步奔出,向苟攸道:“丞相有話,說荀先生並非客人,而是丞相的心腹,因此可以進府相見。荀先生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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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進內堂,直抵曹操的臥室,隻見曹操蓬頭垢麵,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若非深知曹操的心性,任何人見此情景,隻怕立刻嚇得轉身便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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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卻悄悄走近,輕聲道:“丞相,你盼望的心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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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身子背著荀攸,麵向牆壁,身子依然一動不動,也不知他是否聽到。忽地,曹操伸手向上一伸,打了個嗬欠,喃喃說道:“我一睡七日七夜,若非心藥來到,隻怕尚須沉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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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知這心藥治什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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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一聽,立刻又輕聲說道:“這病症嗬,便是慘受重挫,無顏見朝中臣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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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的身子突地一動,卻不轉身,依然喃喃說道:“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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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症難知,未知以何靈藥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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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輕聲道:“心病仍須心藥醫,若病在心中,則須先振心脈,心脈振奮,血脈流暢,則百病盡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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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仍不轉身,卻立刻接腔道:“然則如何方可重振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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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攸道:“心脈用戶人之根本,又受人之神、氣主宰,若人之神、氣充盈,則心脈必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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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聽,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卻忽然轉過身來,隻見他雙目血紅,雖然蓬頭垢麵,神色卻十分亢奮。荀攸一見,不由暗吃一驚,心中暗想:此乃心火過盛、陰陽失調、虛不受補之症狀,果然其根源在於神、氣不振,若要匡正,隻怕非要藉助那等“玄力”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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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沉聲道:“如何可令神、氣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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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不敢再猶豫,立刻道:“丞相難道忘了當日於華容道所遇異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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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神色不由驟變,雙目更赤紅,似欲噴火,厲聲道:“我當日於華容道兵敗勢危,十分狼狽!你亦在場目睹,還提起此事幹麼?此乃我的奇恥大辱?”曹操心中餘悸猶在,提起“華容道”三字不由便咬牙切齒,似欲擇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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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攸卻從容的微笑道:“不然,丞相於華容道處境雖然狼狽,但亦由此而引發丞相命脈中的神、氣根源,現形於世,十分珍貴!隻是當時丞相當局者迷,一時未加審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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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神色一緩,但仍沒甚好氣的沉聲道:“那你自然是旁觀者清也!說,你當時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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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深知觸動了曹操的心事,便不再猶豫,立刻回道:“丞相當日於華容道遇上埋伏的關羽,關羽放丞相過去,但中途忽然變卦,青龍偃月刀下劈丞相之際,我忽見丞相頂上,冒出一團青色煙雲,其形如盤臥之龍,竟昂首伸爪,將關羽下劈的偃月刀托住了!丞相這才萬幸無恙走脫。我見當時關羽亦甚感震駭,我和張遼、徐晃等才趁勢其刀口而過。因此我敢斷定,當時丞相頂上所現之青色盤龍,絕不尋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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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神色不由一振,忙道:“當真如此!那你可知這青色盤龍的根源在於何處?其既現形,又預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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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道:“依我判斷,青色盤龍之根源,必定與丞相的祖宗龍脈有莫大關連,而丞相必已得祖宗龍脈蔭庇,龍氣現出真形,於千鈞一發之際救了丞相一命也。不但如此,丞相的祖宗龍脈既已現出真形,當預兆丞相的真龍氣運已屆旺發之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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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目中精光閃爍,盯著荀攸道:“我的祖墓有二,其一為先父曹嵩位於徐州之墓,其二乃我先祖夏侯海,位於故鄉譙郡盤龍山之墓,世知之甚少,然何者是青色盤龍之源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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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微一沉吟,道:“依我判斷,丞相先父曹嵩,雖少年得貴但晚年遭橫死之劫,氣運並不甚佳。因此丞相祖脈之貴,必源自令先祖夏侯海,亦即丞相的貴鄉譙郡盤龍山先祖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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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聽,又忙道:“既有脈源之地,我將如何藉助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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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微笑道:“丞相祖宗龍脈既已現形,救了丞相一命,亦即有恩於丞相,豈能不親臨拜謝呢?況且丞相現下心事重重,神、氣不足,亦正須親近先祖靈墓,以親自感受祖宗元龍之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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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聽,不由恍然悟道:“不錯!不錯!我自出任朝廷,四出征戰,幾乎再沒回故鄉拜祖了!我明日一早,便往譙郡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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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頓,又悄聲對荀攸道:“我的行蹤,切勿泄漏!我不欲見朝中之人,徒添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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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苦笑點頭道:“謹遵丞相令旨。”荀攸心中卻又暗道:曹操心性高做,赤壁之敗,他視為奇恥大辱,又怕朝中文武對他輕視離心,因此急欲尋找一個洗脫恥辱的時機,因此正好趁機返鄉隱居靜思良策,荀攸雖然心中明白,但也不敢貿然挑破,因為他深知在曹操麵前稍一不慎,便會弄巧反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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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離開後,僅一會,曹操便躍身而起。他將許褚召了進來,悄聲吩咐了一番,許諸立刻點頭,領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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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當天晚上,曹操換了一身平裝便服,隨行隻有許褚等二十餘親兵將,均作平民打扮,從丞相府後門而出,二十餘騎悄悄的馳出許昌東門,直向東麵百裏外的譙郡地域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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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行二十餘騎,第二天中午,便悄悄的馳抵譙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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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郡中的官民誰也不知曹操的身份;曹操也靜悄悄的,誰也沒有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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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譙郡的當日傍晚,曹操便帶備了香燭等物,直上盤龍山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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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此時已年近五十,一路上山,卻堅決拒絕許褚一眾兵將的攙扶,領先攀爬而上,雖然累得直喘粗氣,卻絕不停歇。他的神色充滿焦切,就如久渴之人,欲奔山頂甘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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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褚等眾兵將無奈,隻好奮勇相隨,不離曹操的左右,以便在曹操體力不支,或者有甚凶險之際,及時出手扶持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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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也奇怪,盤龍山高達六百丈,而且山路崎嶇,攀爬十分艱困,曹操在攀爬上山腰一路時,尚感十分吃力,距半山腰尚有一半路程,他便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氣。不過,他拒絕許褚等人的攙扶,咬牙堅持爬上半山腰後,眼見山巔已遙遙在望,並非遠不可及時,一陣清風從山頂東麵吹來,直撲曹操身上,他便不由身心一振,熱血沸騰,疲困因而大為消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