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一聽,微歎口氣,道:“益州被三麵強敵環伺,益州牧劉璋又非守土護民之主,益州百姓眼見將受刀兵殺戮之苦,均思得明主,我不得不為益州千萬百姓著想也。”他一頓,才又問道:“請問鳳雛先生,前寨三萬大軍,是否屯於山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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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道:“不錯!我如此布軍,乃利於向雒城作迅猛攻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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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士亦無表示什麼,又問道:“那先生知否,屯軍山腳西麵五裏,即江水充盈的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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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又點點頭道:“兵貴神速,為利於迅速的進攻,免汲水食用徒耗人力、物力,我軍前鋒自然須靠江屯駐,我一切均以迅猛進取為著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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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士一聽,卻不由嗬嗬笑道:“用兵之道,欲速則下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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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蜀軍派兵決堤,先生之軍屯於山腳低地,洪流淹至,方圓百裏,必成澤國;蜀軍再以重兵前後圍堵,試問三萬大軍往何處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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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一聽,心中一凜,不由冷汗直冒,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精於攻取謀略,但於實戰經驗而言,的確難及師兄孔明的精湛,他也不及回話,立即召人進帳,下令道:“速赴黃忠、魏延前鋒大寨,令二將親率精兵,開赴涪江,嚴密巡察,涪江大堤決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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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兵令命,火速飛馳前鋒大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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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士見龐統已迅速醒悟,心想:鳳雛先生性雖偏做,但仍不失為有錯勇改的用兵奇才,的確是劉備的左膀右臂。他心中轉念,便肅然說道:“我見東麵有赤氣罩臨此地,必有血煞之事,鳳雛先生宜小心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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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士說罷,也不待龐統回話,便告辭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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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先是微微一怔,心中思忖,接而又暗道:此人口吻怎的如師兄孔明一般?他莫非真的是孔明差遣而至嗎?若如此,孔明也太輕覷我龐統之能了!心中轉念,對孔明不由心生嗔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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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遠在二十裏外的涪江之畔,冷苞、雷同、吳蘭等蜀將率一萬精兵,帶備鋤鏟,悄悄開抵涪江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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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苞見涪江沿岸靜悄悄的,不由大喜道:“劉備軍毫無防備,此天助我也!我必令其三萬大軍溺斃於此。”他也絕不遲疑,立刻下令兵士放下兵器,換上鋤鏟,擁向涪江大堤,準備決堤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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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大堤後麵及左右兩側,炮聲響起,殺出三麵兵馬。原來是黃忠、二將,接龐統密令,立刻率精兵二萬,分三路向涪江大堤火速殺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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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苞見了,他已吃過一次大虧,不由心膽俱裂,慌忙回馬逃竄,不料剛奔逃三裏路,一員大將已截住去路,正是曾活捉冷苞的魏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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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苞不由一陣手足發軟,幾乎連兵器也把握不祝與魏延交手不到片刻,便被魏延生擒活捉了。蜀軍的兩員副將雷同、吳蘭,被老將黃忠殺得膽戰心驚,撇下自家兵馬,便逃回雒城了。涪江畔一戰,蜀軍決堤不成,反而損失了近萬兵力,連主將冷苞亦被活捉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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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將冷苞押解到劉備的中軍大營,劉備怒斥冷苞道:“我以仁義待你,你卻企圖放水淹我三軍,罪大惡極,怎可容你。”他喝令將冷苞推出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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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重賞了魏延、黃忠,一麵向龐統道:“若非先生洞悉先機,我軍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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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微笑,並無答話,他本來打算說出隱士夜訪之事,但此時他已對孔明心生疑忌,料隱士必是孔明所派遣,便將此事隱瞞了。他轉而趁機向劉備進言,說宜趁蜀軍損兵折將之機,向雒城發動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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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商議攻取雒城的大計,忽報荊州孔明派馬良前來探視。劉備一聽大喜,連忙吩咐快請。龐統見劉備極看重孔明,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禁又添幾分疑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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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良進帳,向劉備拜見,劉備立刻問道:“孔明在荊州一切無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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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良道:“荊州有軍師坐鎮,一切平安,主公不必憂慮,隻是軍師說有要事呈報主公,有書函在此,請主公過目。”說罷,呈上了孔明的書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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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當即拆視,隻見孔明的書函道:“書呈主公、師弟龐統。我夜觀天象,察江東有異兆,赤紅雲氣起自孫氏龍脈,直犯蜀川。我料此乃孫氏龍氣,欲克主公氣運之凶兆也。又我察星鬥之兆,見大白星懸於雒城上空,光華暴熾,此乃不利於軍中將帥之凶象。祈小心謹慎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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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閱罷,心中不安,他讓馬良先返荊州,向孔明回話,說自己亦打算回荊州一趟,細商攻取益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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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良拜辭去了。劉備將孔明的書函給龐統看了。龐統心想:孔明妒我取得益州,搶了頭功,才故弄玄虛,欲阻攔我龐統建功立業!嘿,你孔明雖然是伯父龐德公的高徒,怎可如此藐視於我!不知怎地,龐統近日心情越來越煩躁,恨不得立刻揮軍長驅直進,迅速攻取益州,以建不世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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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就因這種心態在他身上強烈糾纏,他竟對平日十分信賴的師兄孔明,亦生猜疑妒怨之心,因此根本不將孔明的忠告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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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龐統神色不悅的問劉備道:“主公如何看待孔明書函中所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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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不假思索,便道:“孔明有洞大徹地之能,他的論析,我不敢不從埃”龐統一聽,微微冷笑道:“不然,主公重信孔明之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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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於玄學之道,我又豈會不曉?我夜觀天象,早知太白星臨於益州,大白星既主兵伐,亦主血煞,主公入川,己連取二關,連斬二將,一切凶兆不是己應驗了嗎?主公不必生疑,可急速進兵,攻取雒城,直搗成都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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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再三催促,劉備無奈,隻好打消先返荊州商議的主意,下令大軍向雒城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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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大軍向雒城方向推進,不一日已抵雒城外圍五十裏的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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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將黃忠、魏延等將領,召入中軍帳內,商議進擊雒城,龐統問從成都投奔而來的法正道:“此地至雒城,有多少路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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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將通向雒城的路徑,畫出草圖,龐統取出張鬆所獻的益州軍機圖對照,發覺兩者完全一致,絕無差錯。於是心中大定,向雒城進軍之意更熾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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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道:“此地北行,有大路直取雒城東門;南麵有路可取雒城西門,兩路均可直抵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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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想也不想,便決然的向劉備道:“我與魏延取南麵小路進軍,主公則請與黃忠一道,從大路南取雒城東門。我與主公當在雒城內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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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心中疑慮,便對龐統道:“軍師不慣馬步,可走大路;我與黃忠走小路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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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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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道:“小路恐有埋伏,不利於軍師,況且孔明又有不利於軍中將帥之論,我為軍師安全計,不得不小心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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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一聽,不由大笑道:“原來如此!主公被孔明迷惑了。他不想我獨建奇功,因此才有此惑人之論!主公厚愛之情,我當以死相報,豈懼什麼凶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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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龐統更不遲疑,與魏延搶先走小路,向雒城推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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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目送龐統遠去,不知怎地,他但感心中一陣悶悶不樂,左臂忽然一陣跳痛。但龐統已決然的遠去了,劉備亦無法再想,隻好與黃忠一道,領軍走大路直奔雒城東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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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雒城中,雷同、吳蘭逃返,向吳懿報知決堤失手,冷苞被斬。吳懿大驚,急召諸將高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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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忽報劉備大軍,兵分兩路,已向雒城迅速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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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任一聽,便立刻道:“事態緊急,唯今之計,當先殲劉備一路,然後集中兵力,阻擊劉備軍的另一路兵馬,雒城或可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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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懿已無主意,又知張任乃諸將中最善用兵,便立刻答應,由張任統領三千兵馬,速赴雒城西門外小路埋伏,他與劉璋則堅守雒城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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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任在小路兩麵埋伏,不久便見到劉備軍兵馬馳至,為首大將是魏延。張任知中軍未到,便下令埋伏不動,放魏延兵馬過去,以便集中全力,攻擊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