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率軍退回許昌,不知如何,他的心性竟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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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從赤壁慘敗而回。終日留在丞相府中托病不出。此時他從漢中慘敗回來,卻顯得十分亢奮。在返回許昌的第二天,曹操便突然帶劍闖入皇宮,也不必漢獻帝相召,更不必事先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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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漢獻帝正與伏皇後共坐一席,伏皇後見曹操身帶佩劍,忽然闖入,不由大驚,慌忙站起。漢獻帝亦渾身抖顫,驚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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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佯作不見,也沒向漢獻帝行拜見之禮,更不必說行三跪九叩的謁皇大禮,就連拱手揖拜的禮儀也省去了。曹操大步走到漢獻帝麵前,劈頭一句便道:“孫權、劉備各霸一方,不尊朝廷,如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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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心驚膽戰,不知如何回答,但深知不答又不成,尤奈隻好道:“一切任憑魏公之意處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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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曹操一聽,便藉題發揮的怒道:“陛下口出此言,外人聽聞,豈非嚇疑我欺負君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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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無奈隻好又道:“魏公肯仍以我為帝,我亦隻好接受;若魏公不樂意,我便舍此帝位遠避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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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聽,目中凶光暴熾,他欲藉勢發作,忽然頭部一陣劇痛,眼前浮現出他的祖宗夏侯海的怒容,一句令他驚駭的話語又響了起來:“阿瞞,你殺戮大多,血煞凶氣久積,你原來運命中的王者之氣,已被你所犯之血煞克化掉!你此生決無王者之命了。”曹操頭痛難忍,竟無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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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隻好怒目瞪著漢獻帝,好一會,才恨恨的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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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的侍從,待曹操出去,過了好一會,確證他不會折回,才向漢獻帝密奏道:“曹操之意,似欲自立為王,不久必篡位而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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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聞奏,根本無言以對,他與伏皇後相擁痛哭,十分淒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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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皇後哭了一會,忽然含淚對漢獻帝密語道:“臣妾父親伏完,早有誅殺曹賊之心,臣妾打算寫一封密函,與父謀計,除此國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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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一聽,不由嚇得麵青唇自,顫聲道:“昔日董承有殺曹之意,謀事不密,反被抄斬九族,若你與國丈相謀之事泄漏,朕與你必難保生命也!我這掛名皇帝當與不當並不要緊,愛卿生命珍貴埃”伏皇後銀牙咬緊,一字一句說道:“如今日夜如坐針毯,提心吊膽,朝不保夕,臣妾但感生不如死!因此請皇上拚死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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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見伏皇後己決心以死相拚,出於保衛他自己的帝位,若要加反對,便顯得貪生怕死,連婦人女子也不如了,於是無奈的說:“皇後其誌可嘉,但要行事,卻靠誰人帶信出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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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皇後道:“皇上,臣妾以為,內侍中唯穆順忠義,可托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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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漢獻帝召內侍穆順入內室,喝退左右,獻帝和皇後,向穆順哭訴道:“曹操早晚必篡奪朝政帝位,朕欲令國丈討賊。朕左右之人,皆為曹賊心腹,無一可托,今唯有穆內侍可為朕分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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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順叩首道:“皇上所托,奴才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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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皇後寫了一封密函,交給穆順。穆順將密函藏於頭發內,潛行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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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順潛入大將軍伏完府中,將密函呈交伏完。伏完閱書後沉吟道:“曹操在朝中勢大如天,單靠內宮之力,決難除去,今唯有請皇上出密詔,令東吳孫權、西蜀川劉備二人討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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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曹操出都征討,則可趁機發難,曹操可一舉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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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完說罷,再寫一封回函,交給穆順。穆順仍將回書藏於發內,告辭伏完,準備再潛返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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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曹操的耳目眾多,早有人密報曹操,說內侍穆順,出入伏皇後父伏完府中,曹操接報,親率武士,在宮門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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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順回到皇宮,在宮門外被曹操迎頭截祝曹操沉聲喝問道:“你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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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順心驚,但仍強作鎮靜,回道:“魏公,皇後有病,命奴才出外延醫求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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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道:“那醫者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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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順無奈道:“回魏公,醫者稍後才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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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冷笑道:“你不是去求醫,而是求兵吧。”他喝令武士搜穆順身上,武士搜遍穆順身上,並無任何發現。曹操冷冷的說:“既無夾帶私藏,讓他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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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順暗中鬆了口氣,他慌忙舉步入宮,不料剛走了幾步,一陣寒風吹至,穆順頭戴的帽竟被吹落地上。曹操喝住穆順,令武士搜查落帽,並無發現,曹操令將帽交還穆順。穆順接過帽子,卻由後倒戴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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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疑心驟起,下令搜穆順之頭。武士在穆順的頭發中,果然搜出一封密函,交給曹操。曹操即時拆視,見信中內容,不由勃然大怒,下令將穆順收押密室,嚴刑逼供。穆順倒甚有骨氣,拚死不肯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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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盛怒,令起兵三千,當夜圍住伏完府,入內搜查。終搜出伏皇後致伏完的密函。曹操也不再審問,下令將伏完的宗族收入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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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大,曹操即令人帶兵入宮,當著漢獻帝的麵前,將尚未起床的伏皇後扯住頭發,押去見曹操。伏皇後向漢獻帝哭道:“皇上難道不能救臣妾一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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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獻帝亦哭道:“我的生命亦不知何時了結埃”武士將伏皇後押去見曹操,伏皇後己知生命難保,她此時披頭散發,玉容慘淡,卻嘴唇緊抿,不發一語,並無向曹操哀告求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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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卻變得十分亢奮,也不考慮後果,當即向伏皇後戟指痛罵道:“我讓你等得保帝後之位,你等不知感激,反欲招引外賊,加害於我!我不殺你,你必殺我!留你不得。”曹操說罷,即喝令武土,將伏皇後當場亂棒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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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仍不解恨,又下令將伏皇後的父親伏完宗族二百餘人,押去刑場,當眾斬殺。再派人入宮逼漢獻帝與伏皇後所生的兩子服毒自殺。但不知為甚,曹操卻下令保留伏皇後所生的兩位女兒生命,不但不殺反而下令好好照料。伏皇後所生的兩位公主,因此可以保存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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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殺了伏皇後宗族二百多人,他的性情變得越發亢奮。他將侍中王粲、和洽二人,召進丞相府,密授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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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和洽二人奉了曹操的主意,開始在朝中向文武百官動議,尊奉曹操由魏公晉魏王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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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一度是曹操的心腹謀臣,現任朝廷中書令等同副丞相之位的荀攸,聞曹操欲晉位為王的訊息,深感不安,連忙入丞相府拜會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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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亦精於人相之學,他自從赤壁戰後,獲悉曹操拜祖墓遇異兆,再加當麵審察,對曹操的運命已有判斷。他因此深感非要向曹操進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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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見荀攸到訪,猛地憶起,當年赤壁慘敗,荀攸曾勸他回鄉拜祖,卻於拜祖之時驚聞異兆,令他惶恐不安了數年,心中不由又驚又怒,便沒好氣的說:“既中書令到來,召入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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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心中惴惴不安,進內堂拜見曹操。曹操沒好氣的民“中書令到訪,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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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見曹操神色惱怒,心想:此事若向他提起,必惹他反感;但事關曹操的運命前程,卻又不得不說,無奈硬著頭皮道:“下官此來,是與丞相商討侍中王粲、和洽二人所議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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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一聽,目中不由凶光一閃,沉聲道:“原來乃為王粲等勸我晉魏王位之事而來,中書令對此有何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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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道:“我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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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微哼一聲,道:“為什麼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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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道:“一來丞相已位至魏公,榮加九錫,人臣之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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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若再晉王位,於朝廷法度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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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冷笑道:“嘿,那二來又為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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