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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搖頭道:“朕將長留白帝城!以鎮守吳、蜀邊境,補朕之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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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見不能勸服劉備,便抬出孔明的名頭,道:“主上,實不相瞞,丞相早授命於我,要我力勸主上速返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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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劉備一聽,神色更見憂傷,他長歎一聲道:“朕於荊州之失,折損蜀國兵馬過半,心痛已甚!朕當日若聽從丞相之言,怎會有今日的慘敗啊!試間朕尚有何顏麵見丞相?有何麵目回見群臣……”劉備唏噓長歎,十分傷感。他一頓,又對趙子龍道:“目下蜀國情勢危急,魏國或會趁機攻蜀,子龍可速返成都,助丞相拯救危難。朕已死不足惜,不必以我為念埃”劉備此時心境,不知為甚,已突然有如返回他闖蕩天下,到處漂泊流離的歲月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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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龍不由亦回想起,當年劉備對他的恩信情義,他不由亦一陣傷感,慨然說道:“主上不必難過!請速返成都,重整兵馬,子龍願為主上報此慘敗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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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此時,卻已十分冷靜,他深知蜀國遭此慘敗,軍力、物力的損失已過其半,不要說再次出兵攻吳報仇,就算求自保亦十分艱難了……他因此歎了口氣,卻決然說道:“子龍,我已身心俱疲,已無力再想攻吳報仇之事了……你不必以我為念,速返成都助丞相挽救危局去吧……我則長留白帝城也……”就在此時,外麵忽報有兩位姑娘求見,一位是孔明的師妹雕雪,另一位是孔明的胞妹諸葛慧。劉備一聽,忙道:“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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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引領雕雪、諸葛慧二女,進府中大堂,拜見劉備,又與趙子龍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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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向二女歎道:“二位姑娘皆忠心為國之士,可惜朕不聽丞相之言,鑄成大錯,將複興漢室的大業送了……朕見二位姑娘如見丞相,朕當真悔恨莫及礙…”他心中傷痛,竟無法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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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雪、諸葛慧二女,心中怨恨劉備專行獨斷,招致慘敗,陷蜀國於危急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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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親眼目睹劉備神色憔悴;麵目黯淡無光,知他已怕受愧悔羞恨的折磨,甚至雄心壯誌盡失;眼見他的生命亦已時日無多,同情之心不由頓生,不但恨不起來,反而陪他一同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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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為安慰劉備,連忙將孔明早伏下的妙計,以驚世大陣懾陸遜,又以高瞻遠矚之論,勸退吳軍之事,奏知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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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了道:“陛下放心,吳國正窮於應付魏國的進攻,暫時已無力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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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歎道:“丞相神機妙算,有丞相輔國,朕雖死亦無憾矣……”他一頓,又歎息道:“朕已知時日無多,但能於此臨逝之際,與丞相相聚,促膝深談,則朕心願已足也……可惜丞相須留成都,費心收拾朕一手造成的可悲殘局……”說到此處,劉備神色黯然,目中含淚,心中十分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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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內侍急奔而進,向躺臥在榻上的劉備奏報:“陛下!丞相大人到……”劉備一聽,如聞綸音,渾忘了身心交疲,從病榻上一躍而起,掙紮著走出內堂,迎接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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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疾奔而進。他在內堂口見到劉備倚門相迎,慌忙卻下跪拜見。劉備已一把將他抱住,伸手撫孔明的背說道:“朕自遇丞相,幸成帝業。可惜朕見識淺薄,不納丞相之言,自招慘敗……朕悔恨成疾,命不久矣,尚幸能與先生及時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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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說時,淚流滿麵,愧悔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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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亦流淚了,他緊抱劉備,有如初遇時一般,心中毫無芥蒂,連聲道:“陛下不必難過,荊州之敗,半乃人為,半屬天意,人謀所不能改變也……陛下請善加珍重,再圖振作複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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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搖頭歎氣,不再說話,牽了孔明的手,走回榻邊,請孔明坐在他的榻前,向孔明道:“朕尚有許多心腹之言,付托丞相,請丞相留在朕身邊,陪朕過三日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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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連忙唯唯答應。劉備一麵又令人飛赴成都,傳頒旨意,令太子劉撣、次子劉永、三子劉理,一齊趕來白帝城,領受遺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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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三夜,孔明留在劉備的白帝城永安宮中,陪著劉備,也不知君臣二人暢談密議了什麼。到第四天的早上,劉備的三子終於從成都趕到白帝城。劉備的精神突然轉佳,令三子直入內宮,到他的病榻之前,孔明一直陪伴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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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劉永、劉理三子,進來泣拜於前。劉備道:“你們不必傷悲,朕得丞相啟蒙,已自知天命,天命如此,實不可違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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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一頓,又向三子道:“朕已有遺詔,付托於丞相。你們三人,朕亡之後,見丞相如見朕,須以父事之,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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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劉永、劉理三人,哭著向孔明跪拜,口呼:“兒等拜見相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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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心中一陣傷感,亦連忙向劉備跪拜,流淚道:“陛下放心!臣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己,以報陛下知遇之恩。”說完不禁又仰天長歎一聲,為劉備的坎坷運命而傷感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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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又召趙子龍及護送太子前來的眾官進來。劉備招趙子龍到他身前,伸手握住趙子龍的手臂,道:“子龍,我視你如弟,可惜不能長久相聚!我去之後,望卿視禪等如子侄,鼎力扶持,則我死而無憾。”趙子龍連忙跪下拜領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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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又向眾官道:“朕已托孤於丞相,令太子等視丞相如父,卿等亦不可怠慢,以有負朕望。”眾官亦慌忙跪拜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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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向孔明、趙子龍,以及劉禪、劉永、永理等三子,一一盼顧,悲涼的說:“劉備一生以複興漢室為念,如今大業未成先逝,望卿等繼承我的遺誌……”劉備的話音戛然而止,原來已黯然長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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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備逝世,眾官便要為劉備發喪。孔明卻斷然說道“先生遺命,太子劉禪繼承帝位,先速返成都坐鎮,以安軍民之心……發喪之事,我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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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劉禪忙道:“一切但依相父令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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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太子劉禪,率百官趕返成都去了。但魯王劉永、梁王劉理,卻被孔明留住,暫居白帝城永安宮,由趙子龍親自護衛,在宮中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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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當天中午,孔明卻著了一身便裝平服,向雕雪、諸葛慧道:“你二人必定十分奇怪,為甚候儀兄弟至今尚未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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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雪道:“是啊!師哥將他差往何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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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卻道:”據我所猜,候儀師哥此行,必與劉先生的喪事有關也……二哥,是也不是?”她見孔明微一點頭,又立刻道:“而且,師哥此行探查的,必與那白帝城地穴有關!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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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見諸葛慧果然聰明絕頂,她的驚人悟性,並不在他孔明之下,心中不由一陣欣喜,暗道:四妹果然不愧為未來的一代天機俠女,她隻要再加磨煉,與候儀兄弟聯手,必可創一番驚世業績,她二人的成就,隻怕並不在我孔明之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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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轉念,便毫不隱瞞,坦然說道:“四妹所推斷,確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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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慧一聽奇道:“二哥!你既然是為劉先生尋覓墓地,自古道蜀川多龍脈,為甚偏偏要選那白帝城地穴?可知那地穴裏麵十分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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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微笑一下,反問道:“當日四妹是否在地穴中見到漢高祖劉邦的墓碑?更與劉邦的元神相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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