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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母登時怔住,無話可說。心中怒極,但又不能反悔,恨得怪叫連聲,狠狠的用龍頭拐杖一點地麵,遂化一陣狂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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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見龍母怒化狂風而去,連忙俯伏地上,叩頭遙祝道:“小子雖蒙龍母相讓,得此龍穴,但龍母大恩,斷不敢忘,必令後人世代拜祭,歲歲供奉!”拜畢站起,忽聽一陣飄渺仙音在雲際間傳了下來:“賴太素!汝雖勝而不驕,知恩圖報,可見為人忠厚,老身法像,可供於廟內,吾保南雄鎮世代昌盛!所傳堪輿秘學,慎為施用,免遭天譴,慎之!慎之!”恍忽是方才白發龍母之聲,賴布衣心頭一震,再次拜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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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那聲音又道:“汝宅心仁厚,固然為人稱道,但江湖風險,人心奸詐,不可不防!老身再傳你一套防身之術,助你行走江湖,濟世救民。汝可有什麼防身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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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道:“可憐小子與武學從不沾邊,又何來防身器具?平日得心應手的隻有一隻玉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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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哈哈一笑,道:“如此,老身就傳你一套葫蘆心法吧!你須用心記住!……依此心法日夕念頌,自會得心應手、融彙貫通,如心法有成之日,雖不能傷人,但足以抵擋千軍萬馬,汝慎為用之,切勿輕傳世人!切記!切記!……”言畢這聲音曳然而止,一陣清幽笛聲遠遠而去,月色如水,山風陣陣,一切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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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朝那笛聲遠去處又拜了幾拜,才翻身爬起,向那方才係在樹下的老青驢走去。他打驢背上抄起那隻玉葫蘆,咕咚咚的直把一壺酒全喝光了。他登時有了幾分醉意,一時間意氣風發,情不自禁的手持玉葫蘆手舞足蹈,口裏喃喃的念頌剛習白發龍母所授的“葫蘆心法”:“噫!危乎高哉!……說的是:一脈相傳,二分明月,三迭陽關,四分五裂,五彩繽紛,六月飛霜,七擒七縱,八麵玲瓏,九轉功成!……好詩!嘿,這哪是詩?分明是一套絕妙的防身葫蘆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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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嘴裏吟哦,手中葫蘆和著步法,不由自主的隨著那“葫蘆心法”的意境舞弄起來,他把玉葫蘆當空一舉,仿佛近架對手殺臨的兵器,隨即順勢把玉葫蘆一沉,如真個對敵,管保就把對方的兵器牽砍向對方的腳下!噫?這一式“一脈相傳”果然妙用無窮!賴布衣的心意滋的被吸進這“一脈相傳”的意境中去,手腳就更不能自製,手捏的玉葫蘆舞得如潑風般的快速,隨心所欲的向對方腳、腿、腰、腹、胸、頭牽砍下去,他手中的玉葫蘆猶如在劇變,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一式“一脈相傳”,竟可以化為七十六路迎敵防身招數,光是這一式“一脈相傳”融彙貫通,便足以抵擋一百幾十人的全力圍攻!第二式“二分明月”,不但可以同樣化為七十六招,且更可與第一式“一脈相傳”化合而成一百五十二招,第三式“三迭陽關”意似不舍,實則誘敵情迷失卻鬥誌,與第二式“二分明月”同樣可化合成一百五十二招,若三式聚彙,竟可立成三百零四招如此這般,若九招彙合,化成的招數,隻怕就連大名鼎鼎的神算先生沈括的“隙積神算術”也難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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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畢生浸淫風水堪輿奇學,對武學一道本來荒疏,但豈料一朝獲白發龍母秘授一套“葫蘆心法”九式,便立能頌悟前三式的玄妙,這也是他骨格清奇、心性聰慧、根基深厚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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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雖然隻是初悟前三式,但已慧悟這一套“葫蘆心法”九式的以靜製動、隨心所欲萬千變化的玄妙神奇,他不禁仰首歎道:“好一套葫蘆心法!三三三不盡,六六六無窮,怪道九轉功成,果然不虛,當真是普天下混江湖之一大偉觀也!初觀僅如銀線,既而漸近,則有如玉城雪嶺,際天而來,雷霆聲勢,震撼激射,吞天沒日,勢極雄豪,若九式學全,普天之下何處不可去?有誰傷得賴某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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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賴布衣方醒悟白發龍母的一番苦心,先傳他堪輿秘學,再授他絕世防衛神功。賴布衣暗自警醒自己道:“賴某一日之間,竟獲連番際遇,脫胎換骨,賴某日後當一本濟世救人吾道要旨,決不敢負上天造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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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布衣在這林中山地逗留了半晚,不覺已是夜深月斜。他惦掛大恩人張興父子安危,便無心再在此處逗留,他在方才那穴地處做好標記,便飄然的翻上老青驢,直向廣東邊緣重鎮南雄西郊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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